李建国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那张存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你一个老头子，钱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喂狗！"儿媳王美丽的声音还在客厅里回荡。
"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就这样对我们？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李建国的手开始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
70岁的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儿子李志强站在一旁，低着头，嘴里只是轻声说着："别说了。"
李建国看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他养了45年的孩子，在他最需要保护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01
李建国今年70岁，是个退休的老工人。
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他一个人住在这套老旧小区的两居室里。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干干净净。
客厅里摆着妻子生前最爱的绿萝，现在叶子黄了几片，但李建国每天还是会给它浇水。
他的生活很简单。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到小区门口的早点摊买两个包子，一碗粥。
吃完早饭后，他会去附近的公园坐一会儿，看看下棋的老头们。
中午回家做点简单的饭菜，下午看看电视，晚上八点准时睡觉。
这样的生活过了三年，平淡但安宁。
儿子李志强在外地工作，一年回来两三次。
每次回来，都会带着妻子王美丽和16岁的儿子李小天。
王美丽今年42岁，说话声音很大，总是喜欢指手画脚。
李小天正在上高中，话不多，但眼神里总有一种不耐烦。
李建国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念他。
他们想要的，是他银行里的那些钱。
这些钱，是他工作了一辈子攒下来的。
加上妻子的退休金，还有卖掉老房子的钱，一共有一百万。
对于一个普通的退休工人来说，这不是个小数目。
但李建国从来没有炫耀过。
他还是住在这套老房子里，还是每天买两个包子一碗粥。
钱在银行里，他觉得安全。
02
这次是春节前，李志强一家又回来了。
一进门，王美丽就开始抱怨："爸，你看这房子，还是这么老旧。"
"我们给你找了个新小区，环境多好，你就是不愿意搬。"
李建国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晚饭。
"我住惯了，不想搬。"
"住惯了有什么用？你看隔壁王大爷，人家儿子给买了新房子，多气派。"
李建国没有回话。
他知道，王美丽说这些话，是想让他出钱。
但他不愿意。
不是因为舍不得钱，而是因为他觉得这些钱应该留给孙子。
等孙子长大了，结婚买房子，或者创业，这些钱能派上用场。
但王美丽不这么想。
她觉得，老人的钱就应该拿出来，给他们现在花。
"爸，你银行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我们理财，还能增值。"
李建国端着菜走出厨房："钱在银行里挺好的。"
"挺好什么？现在通胀这么厉害，钱越来越不值钱了。"
"你看我们隔壁的刘阿姨，人家把钱给儿子投资，一年就赚了好几万。"
李建国坐下来，开始吃饭。
"我不懂投资。"
"你不懂，我们懂啊。"王美丽的声音越来越大。
"我们在外面见过世面，知道怎么赚钱。"
李志强在一旁劝说："爸说不愿意就算了。"
"算了？凭什么算了？"王美丽瞪了丈夫一眼。
"你爸一个老头子，钱留着有什么用？"
"等他死了，钱还不是我们的？"
"现在不给我们，将来还不是要给我们？"
李建国放下筷子，看着儿媳。
"我还没死呢。"
"我知道你还没死，但你也活不了几年了。"王美丽的话越来越难听。
"你看你现在这身体，走路都颤颤巍巍的，还能活多久？"
"钱给我们，我们还能孝敬你几年。"
"钱不给我们，我们凭什么伺候你？"
李建国的手握成了拳头。
他看着儿子，希望儿子能说句话。
但李志强只是低着头，继续吃饭。
李小天在一旁玩手机，对大人们的争吵毫不在意。
"爷爷，你就把钱给我爸妈吧。"李小天突然抬起头。
"我同学家的爷爷都把钱给他们家用。"
"你这样太小气了。"
李建国看着孙子，心中涌起一阵苦涩。
这个他从小疼爱的孩子，现在也这样对他。
"小天，爷爷的钱是留给你的。"
"留给我有什么用？我又不能现在花。"李小天撇了撇嘴。
"我现在就要用钱，买新手机，买新衣服。"
"你不给我爸妈，我爸妈就没钱给我花。"
李建国觉得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想说话，但说不出来。
03
晚饭吃得很安静。
王美丽还在生气，不停地摔碗筷。
李志强试图打圆场，但效果不好。
李小天吃完饭就回房间玩游戏去了。
李建国一个人收拾桌子，洗碗。
"爸，你好好考虑考虑。"李志强走到厨房门口。
"我们也不是要你的钱白花，就是想帮你理财。"
"现在银行利息这么低，钱放着真的是浪费。"
李建国擦着碗，没有回答。
"她说话可能有点难听，但心是好的。"
"我们都是为了这个家。"
李建国终于抬起头，看着儿子。
"志强，你觉得我应该把钱给你们吗？"
李志强犹豫了一下："爸，我觉得...可以考虑一下。"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钱在谁手里都一样。"
李建国点了点头，继续洗碗。
他没有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
一大早，王美丽就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爸，你昨天晚上想得怎么样了？"
"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总得给个答复。"
李建国正在包饺子，手上沾着面粉。
"我想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王美丽提高了声音。
"你一个老头子，钱留着有什么用？还不如喂狗！"
"我们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就这样对我们？真是养了个白眼狼！"
李建国的手停了下来。
他慢慢抬起头，看着王美丽。
"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白眼狼！"王美丽毫不示弱。
"我们大老远跑回来看你，你就这么对我们？"
"你以为我们愿意回来？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谁愿意回来看你这个老东西？"
李建国觉得血液涌到了脑门。
他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羞辱过。
"你给我出去。"
"我凭什么出去？这里也有我们的份。"王美丽叉着腰。
"你死了以后，这房子还不是我们的？"
"我现在就把话说清楚，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你一个老头子，能活几年？"
"我们年轻，有的是办法收拾你。"
李建国站了起来，浑身颤抖。
"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过分？我们哪里过分了？"王美丽冷笑。
"我们说的都是实话。"
"你就是个守财奴，死了也要抱着钱进棺材。"
"我告诉你，我们今天就要拿到钱，不然就别想我们走。"
李志强在一旁劝说："别说了。"
"别说什么？我说错了吗？"王美丽瞪了丈夫一眼。
"你爸就是个老糊涂，不给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我们的厉害。"
李小天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争吵的大人们。
"爷爷，你就把钱给我爸妈吧，这样大家都不用吵了。"
"反正你也用不了多少钱，给我们用不是一样的吗？"
李建国看着孙子，心彻底凉了。
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安静了一会儿。
王美丽以为老人妥协了，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爸，你想通了就好。"
"我们也不是要你的钱白花，就是想帮你理财。"
"你把存折拿出来，我们现在就去银行。"
李建国睁开眼睛，看着王美丽。
"存折在房间里，我去拿。"
他站起来，走向卧室。
王美丽和李志强面面相觑，都松了一口气。
李小天继续玩手机，对这一切毫不在意。
几分钟后，李建国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存折。
"这就是我的全部积蓄。"
王美丽接过存折，打开看了看。
"一百万，不错。"
"我们现在就去银行，把钱转到我们的账户上。"
李建国摇了摇头："不用去银行了。"
"什么意思？"王美丽愣了一下。
李建国走向厨房，打开了煤气灶，蓝色的火苗跳跃着。
"既然你们觉得我留着钱没用，那我就烧掉算了。"
他举起了手中的存折，所有人都呆住了。
04
"爸，你疯了吗？"李志强冲过来，想要抢夺存折。
但李建国的动作更快。
他把存折丢进了火里，橙色的火焰瞬间吞噬了那张纸。
"我的钱，我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王美丽呆呆地看着燃烧的存折，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真的烧了？"
"烧了。"李建国关掉煤气，用铁铲把灰烬扫进了垃圾桶。
"一百万，就这么没了。"
王美丽突然尖叫起来："你这个老疯子！"
"一百万啊！你怎么能烧掉？"
"那是我们的钱！"
"你凭什么烧掉？"
李建国平静地看着她："那是我的钱，不是你们的。"
"我想烧就烧，你们管不着。"
李志强瘫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
"爸，你怎么能这样做？"
"那是我们全家的保障啊。"
"你这样做，我们以后怎么办？"
李建国没有回答，走向自己的房间。
"爸，你别走，我们好好谈谈。"李志强想要拉住父亲。
但李建国甩开了他的手："没什么好谈的。"
"钱已经烧了，你们可以走了。"
王美丽还在客厅里骂骂咧咧："老疯子，老疯子！"
"我们白照顾你这么多年！"
"你就这样对我们？"
"你等着，我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李建国回到房间，关上了门。
他靠在门上，听着外面的争吵声。
半个小时后，外面安静了。
他知道，他们走了。
李建国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停车场。
李志强一家正在收拾行李，准备离开。
王美丽还在不停地说着什么，手舞足蹈。
李志强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小天戴着耳机，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
车子发动了，慢慢驶出了小区。
李建国看着车子消失在街道尽头，心中涌起一阵寂寞。
但很快，这寂寞就被一种轻松取代了。
他终于不用再忍受王美丽的讽刺挖苦了。
他终于可以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生活了。
05
接下来的几天，李建国过得很平静。
他还是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到小区门口买早点。
还是中午做简单的饭菜，下午看电视。
只是晚上，他不再早睡。
他会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想很多事情。
想妻子，想儿子小时候的样子，想自己年轻时的梦想。
有时候，他会拿出妻子的照片，对着照片说话。
"老伴，我把钱烧了。"
"你会怪我吗？"
"我觉得这样做是对的。"
"钱给了他们，他们只会更加贪婪。"
"不给他们，他们就会露出真面目。"
"我终于看清楚了。"
第三天的时候，有银行的工作人员打电话来。
"李先生，我们是工商银行的，您的账户最近有大额资金变动，我们需要确认一下。"
李建国接起电话："什么大额资金变动？"
"您前几天取了一百万现金，然后又分别存入了三个不同的账户。"
"我们需要确认这些操作是否为您本人所为。"
李建国笑了："是我本人操作的。"
"那就没问题了，谢谢您的配合。"
挂断电话后，李建国继续看电视。
他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找他了。
果然，第五天的时候，李志强回来了。
他一个人回来的，没有带王美丽和李小天。
"爸，银行给我打电话了。"李志强一进门就说。
"他们说您的账户有异常。"
"我赶紧回来看看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李建国坐在沙发上，没有起身。
"我能出什么事？"
"爸，银行的人说您取了一百万现金。"李志强坐在父亲对面。
"您取这么多钱干什么？"
"我以为您真的把钱烧了。"
李建国看着儿子，突然笑了起来。
"我确实烧了一张存折。"
"但那是一张早就作废的旧存折。"
"真正的钱，我在三天前就取出来了。"
李志强愣了一下："那钱呢？"
"我分别存进了三个不同银行的定期账户。"李建国站起来，走向卧室。
"受益人都写的是小天的名字。"
"但要等他25岁才能取出来。"
他拿出三张存单，递给儿子。
"这是真正的存单。"
李志强接过存单，看了看，突然大笑起来。
"爸，您这招真厉害。"
"我还以为您真的把钱烧了，吓死我了。"
"美丽知道钱没烧，一定会很高兴。"
李建国摇了摇头："她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
"因为在她眼里，钱已经烧了。"李建国坐回沙发上。
"而且，我已经看清楚她的真面目了。"
"她根本不是真心对我好，她只是想要我的钱。"
"钱没了，她就会露出真面目。"
李志强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爸，您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
"狠？"李建国反问。
"她那天骂我的时候，狠不狠？"
"她说我是白眼狼的时候，狠不狠？"
"她说我死了以后房子是她们的时候，狠不狠？"
李志强低下了头。
"我知道她说话难听，但她心里还是好的。"
"她对我好，是因为我有钱。"李建国说。
"她对你好，也是因为你有钱。"
"如果有一天你没钱了，她还会对你好吗？"
李志强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他知道，父亲说的是对的。
王美丽这几天，一直在家里发脾气。
她说再也不要理这个老疯子了。
她说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她甚至说，要李志强和父亲断绝关系。
"爸，我该怎么办？"李志强问。
"你是成年人了，自己做决定。"李建国说。
"但我想告诉你，钱可以再赚，但人心如果坏了，就很难再好了。"
"美丽她现在的样子，你还认识吗？"
李志强想起妻子这几天的表现，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她骂父亲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
但他没有制止，因为他也想要那些钱。
他现在才明白，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爸，您原谅我好吗？"李志强跪在父亲面前。
"我当时应该保护您的。"
"我不应该让她那样对您。"
李建国伸手扶起儿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原谅你？"
"但你要记住，做人要有底线。"
"钱再重要，也不能没有良心。"
李志强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那小天呢？"
"小天还小，还能教育。"李建国说。
"但他如果继续跟着王美丽，迟早会被带坏。"
"您的意思是？"
"你自己考虑吧。"李建国没有多说。
但李志强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
他要在妻子和儿子之间做选择。
06
一个月后，李志强带着李小天回到了父亲身边。
他和王美丽离婚了。
王美丽得知钱已经"烧掉"后，立即提出了离婚。
她说不想和穷人过日子。
她说要去找一个有钱的男人。
李志强看着妻子的真面目，心中没有一丝留恋。
他们离婚的时候，王美丽什么也没有要。
因为她以为这个家庭已经没有钱了。
李小天刚开始很不愿意离开母亲。
但当他看到母亲的真面目后，也开始反思自己的行为。
他主动向爷爷道歉，说以前不应该那样对爷爷。
李建国很高兴。
他知道，孙子还是个好孩子，只是被带坏了。
现在，他们祖孙三代又在一起了。
房子里又有了生气。
李建国每天早上还是会去买早点，但现在他买三个人的份。
李志强在附近找了一份工作，虽然收入不如以前，但他觉得很充实。
李小天转到了当地的高中，成绩还不错。
晚上，他们会一起看电视，聊天。
有时候，李小天会问爷爷以前的故事。
李建国就会讲自己年轻时的经历，讲奶奶的故事。
李小天听得很认真，眼中没有了以前的不耐烦。
他开始明白，钱不是最重要的。
亲情才是最珍贵的。
有一天，李小天问爷爷："爷爷，您为什么要把钱留给我？"
李建国笑了："因为你是我的孙子。"
"但我以前对您不好。"
"你还小，不懂事。"李建国摸着孙子的头。
"现在懂了就好。"
"但您为什么要等我25岁才能取钱？"
"因为25岁的时候，你已经成年了，有判断力了。"李建国说。
"那时候你取钱，是为了自己的未来，不是为了挥霍。"
李小天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爷爷，我会好好学习，不会让您失望的。"
李建国很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他用一张旧存折，换来了家庭的和睦。
他用一场戏，让儿子看清了妻子的真面目。
他用自己的智慧，保护了这个家庭的未来。
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王美丽偶尔会打电话来，想要复合。
但李志强都拒绝了。
他说，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些话说出来了，就收不回来了。
他不会再给王美丽伤害父亲的机会。
李建国听到这话，心中很欣慰。
他知道，儿子终于长大了。
终于学会了保护家人。
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亲情。
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李建国又开始在阳台上种花。
他种的是妻子生前最爱的茉莉花。
花开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香味。
李志强和李小天都很喜欢。
他们说，奶奶一定也很喜欢。
李建国点了点头。
他相信，妻子在天上看着他们，一定很高兴。
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至于那些钱，虽然还在银行里，但它们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这个家庭重新团聚了。
重要的是，他们学会了珍惜彼此。
重要的是，他们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财富。
有一天晚上，李建国坐在阳台上看星星。
李小天走过来，坐在他身边。
"爷爷，您后悔吗？"
"后悔什么？"
"后悔烧掉那张存折。"
李建国笑了："我后悔什么？"
"我烧掉的只是一张纸。"
"但我换来了真正的家庭和睦。"
"这比什么都值得。"
李小天靠在爷爷肩膀上："爷爷，您真聪明。"
"不是聪明，是经历得多了。"李建国说。
"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失去，但不能失去良心。"
"钱没了可以再赚，但人心坏了，就很难再好了。"
"我记住了。"李小天说。
"我以后会做个好人，像爷爷一样。"
李建国很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这堂课，孙子听进去了。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