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客运站消失了,快得连再见都来不及说

2021-08-07 11:43     时代周报

又一个客运站退出历史舞台。

运营了 43 年的深圳沙井客运站在 8 月 1 日关上大门,一纸公告写出了原因:因受高铁、顺风车、产业转移以及新冠疫情的影响和打击,客运站经营形势不乐观,客源、营收断崖式下降,车站处于严重亏损状态。

远在 1600 公里以外的四川攀枝花汽车客运中心,也有类似问题。

" 从 2016 年开始,每年客流量以 10% 的速度递减,算到 2021 年,刚好少一半。" 客运部经理阳海对汽车客运感情深厚,特别关注客运站关停的消息," 去年底,运行 28 年的郑州客运站关停了,这对我们触动很大,感觉整个行业在萎缩 "。

客运行业确实是举步维艰。《2019 年交通运输行业发展统计公报》显示,2019 年末,全年完成营业性客运量 130.12 亿人,比 2018 年下降 4.8%。到 2020 年,汽车客运情况更加艰难,加上疫情影响,公路营业性客运量同比下降 47%,城市公共汽电车客运量下降也达 38.7%。

原本并不景气的客运行业雪上加霜。全国各地交通运输部门发布信息显示,2019 年至今,广州、深圳、北京、南通、济南等多地汽车客运站关停。其中,广州 18 个客运站已关停三分之一,北京 10 个客运站中,计划只保留 2 个。

广州汽车客运站在去年开出最后一班车后, "35 岁 " 客运站退休 图源:视觉中国

城市客运站的消亡,也让乡村的汽车客运站面临挣扎。

在攀枝花的农村客运站,司机坐在阴凉处相互诉苦。他们诉说的,大抵是车辆发车排序,会影响跑车的次数;养老保险是自己交还是找单位代缴;如果其他车报废了,自己的生意会不会变好,忙到开车脚抽筋的那种。

如果把汽车客运站摆上舞台,它们像是一个时代的背影,渐行渐远。

来不及说 " 再见 "

普雄客运站汽修厂看上去斑驳破旧,地面黝黑得发亮,像被机油包浆。房间昏暗杂乱,声响从光线照不到的地方传来。

蒋文云是这声响的制造者。穿着一身洗得干净的格子夹克,看上去干净清爽,皮肤白皙的他和这个汽修厂格格不入。

外人一时很难说清楚他的身份。他是普雄镇汽车客运站的员工,也是客运站修理厂的负责人,可厂里就他一个人,所以他还是修车工人。

安全检查是蒋文云的日常工作之一 时代周报记者黎广摄

普雄是四川凉山州越西县下辖镇。在成昆(成都—昆明)铁路修通后的半个世纪里,这里成了南下北上列车的休整站。普雄火车站带来的人流与物流,让这儿迅速成为大凉山里的交通枢纽和物资集散地。

作为铁路运输的分支,汽车客运成了四川辐射到凉山州腹地的毛细血管,消化着普雄火车站带来的一切。多年前,普雄汽车客运站也曾人来人往。

" 那时候的客运站,跑得相当活络。" 蒋文云说,很多人住在山上的村寨里,靠耕地为生,还有喂猪放羊的,他们会定期到镇上交易钱货。

汽修厂就在客运站里,大巴跑得活络,修车也得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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