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扭头看去,只见他捏着左手指尖,一小颗血珠正冒出来。
"呀,切到手了?快看看深不深?"我赶紧问。
"咳,没事儿!"刘金龙咧咧嘴说道,"刚走神了,想到了老家排骨出锅那热乎劲儿,刀就偏了。"
"小口子,不耽误!"他简单处理下伤口,又站回案板前,右手稳稳地重新握起了菜刀,"哆、哆、哆"的声音很快又响了起来。遥远的边关,可爱的战士。即时身处在偏远哨点,他们亦然绽放芳华。
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三天。山峦被浓重的雾气吞没,四下里湿漉漉、冷飕飕的,吸一口气都带着草木和泥土的凉意。
下山的路彻底成了泥潭。一脚踩下去,黏稠冰冷的泥浆立刻裹住鞋帮,死命往下拽,每拔一步都异常吃力,发出沉闷的"噗嗤"声。我和几名运送物资的战士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当心!前面水坑深!"下士何勇雷走在最前头,声音穿透雨幕传来。他个子不高,背上驮着沉重的物资箱,步伐却异常稳当。
我的目光落在他腰间--那里紧紧绑着一副厚厚的、边缘已经磨损的护腰。这一路,我自己在湿滑的泥石上打了好几个趔趄,每次都是走在侧前方的何勇雷反应极快,胳膊一伸就稳稳托住了我。有一次我滑得厉害,他为了拉住我,自己身子猛地一歪,我清楚地听到他腰间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