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过往的裁员经验不能直接复刻到政府,这不仅是因为政企职能或管理方式的区别,更是主事人身份与义务的变化。以往他作为企业家,只需保证自己企业的利益,裁员流入社会后就事不关己;而失业人员的保障和稳定,却是政府的重要工作,DOGE给政府减去多少的负担,将在社保与维稳中加回,攻守已然易形。更何况特朗普任期内的就业记录并不好看,这方面的施政压力更会叠加。
美国驴象两党就业增速对比,特朗普任期内就业增速的急降固然有疫情干扰,但也和他内外政策密切相关,这也是他第一任期败选的重要原因。
而且本届特朗普政府还有一个特点:被"未来合法性"充注的预期太高,导致兑现压力极大。
特朗普的竞选大胜并非是来自群众对特朗普和共和党过往政绩的认可,而是对民主党过去四年执政的体验极度痛苦,这也在前文有一系列论述。特朗普在竞选期间作为攻方,通过抨击民主党执政激起了民众共鸣,围绕就业、收入、福利也做出了一系列承诺,但这也大大拉高了民众对特朗普本届政府的兑现期望。
如今的特朗普政府看似实现了"三权合一",但一旦承诺落空就将迎来民意的反噬,特朗普的任期只有4年,因此必须考虑如何收场。这些都注定了特朗普本届任期对政策见效的压力极大,政策导向必然向急功近利倾斜,而政府重塑却注定是长周期的改革,二者将迎来结构性冲突。
结构性冲突不止于此,为了促进制造业回流、维护美国在技术和市场上的优势地位,特朗普的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预计还将升级。近期的造势已是山雨欲来,而且明显没听那些心系美国霸业的国际友人的"谆谆教诲",依然不是只把矛头对准核心竞争对手,依然对着邻国与盟国做着无差别扫射。
但是无论是保护主义还是技术管制,都不利于特斯拉这样的跨国巨头,马斯克就曾多次表达过对加征关税和技术管制收紧的强烈反对,也存在甚至连这类管制方案,都有可能会成为"政府效率部"的"革命对象"。更不用说,他的新能源产业与特朗普正在规划的传统能源回归也存在着互斥关系。
说到底,马斯克是一个企业家,而不是真正的"红脖子"。
马斯克和特朗普 资料图
在这样的大环境、小气候层层铺垫之下,特朗普与马斯克的合作也难言乐观。
从宏观层面来说,特朗普进入政坛,本质上是要在美国打造一个新的政经家族,是典型的喊着张麻子的口号,干着汤师爷的生意,却向着黄四郎发育。在这样的动机支配下,才有了特朗普第一任期对待"深层政府"的雷声大、雨点小,他是精算师,缺乏为下属兜底的魄力,中途解职更是不胜枚举。
在马斯克的管理哲学里,有着鲜明的问题聚焦导向--提倡集中精力、瞄准问题、争取资源、不断解决。这样的哲学塑造了马斯克的强势,也加大了与特朗普和整个MAGA运动冲突的可能。
在以上一系列压力和矛盾下,特朗普对"政府效率部"的支持、与马斯克的关系,都将存在一系列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