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红后,张同学母亲称儿子走红前被说像要饭(2)

2021-12-07 10:35     九派新闻

由于拍摄地点就在松树村,他父亲有事没事就去探班、送饭。张父告诉记者,愣子说的是事实。但还有个原因是,儿子拍火之后,当初出镜的伙伴一个个把账号独立了,不需要儿子参与。

儿子不服气,要做一个自己的账号证明给大家看,儿子告诉父亲,“我今天这样是他们给我推上来的。”

张同学走红后,母亲:儿子曾被村里人说不务正业,没挣着钱,跟要饭一样

张同学在拍摄视频。图丨九派新闻记者 覃钰钰

三、来源于生活

“那段时间,是我的瓶颈期。”张同学躺在炕上,思绪飘向远方。他称自己先前的所有想法都用在别人账号上,轮到自己时,他想不出新的内容和拍摄手法。

那时,他拍的段子已经小有名气。一家齐齐哈尔的公司,想请他做代运营主管,开价月薪三万。一个本溪的网红想请他去拍段子,一个月去一周就行,开价一万五。他到这些地方看了看,全当散心,然后回到松树村。

他不打算放弃,“我感觉要是出去上班,不管一个月三万五万也好,我肯定有一天会后悔,这个事没有走到底。我真是这么想的,我咬牙也要坚持到最后,就是非得做出个成绩。”

母亲记得,那时半夜起夜,总看到老二的房间还亮着灯。在老二房间打扫时,看到头发掉了许多。她劝儿子别做了,村里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儿子不务正业,没挣着钱,跟要饭一样。“农村也是老封建。”她劝儿子,上班吧,出去找个活干吧,儿子犟得很,说做一个事就要做到底。

只能由着他了。她也清楚,儿子从小个性要强,“小时候跑步比赛,那跑得个飞快,哗哗哗跑第一名,拿个奖状回来。”

转折出现在10月初,那是很普通的一天。他拿起手机,镜头翻转过来对着自己,随口说了一句,“今天不拍段子了,今天去大叔家吃饭、聚会。”镜头对着自己是从前视频里没有出现过的视角,“剪辑的时候,我才找到这种感觉特别好,嫁接了我原有的拍摄手法。突然灵机一动,找到了那个结合点,完美结合在一起。”

人们被他的视频所吸引,喜欢视频里真实的生活状态,喜欢其中真实的感觉。张同学说,其实都来源于生活,“都是我自己的经历,和身边朋友的经历。”

单身人设来源于朋友们。团队里除了他都是光棍。二涛还没结婚,七爷和大叔离了婚。他琢磨着,是不是现在彩礼太高了,“买楼首付是不是得20万?加车、彩电有30万?你要按照按照咱当地老百姓种地的收入,一年不吃不喝也就3万来块钱,攒十年才能交个首付。”

“要像二涛这么大岁数,攒10年的话,40来岁。完了功能也不好了,也不行。”他抛出个梗,跟屋里的粉丝、发小互动,人们哄堂大笑。

在超市赊账也是真实的。整整一年没变现,他靠兼职给人拍段子赚零花钱,一个段子400块。最多的一次,欠了超市老板娘982块钱。老板娘说给他抹个零头,给980得了。“我说我也不差你这两块钱,都给她了。”一次支付时,他清楚看到微信余额,只剩两块七毛钱,“我现在都有印象,两块七毛钱。”

视频里有一个卷烟的镜头,张同学说,那也是真实经历。他原本买的是超市里最便宜的13块一包的烟,实在抽不起,到镇上买旱烟,搓点烟丝自己卷。

“我苦的时候我妈知道,她没事也给我发个200块钱。”张同学看向炕下的母亲,母亲声音声音哽咽,“我就可怜他,人家没烟钱了。”母亲在村子附近的一个服装厂上班,月薪两千。儿子从不跟她诉苦,但她看得出来,儿子很拮据。她总是主动给个两三百块买烟。

甚至到了十一月中旬,张同学在即将走红时,还跟父亲借了钱。张父展示了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儿子想借3000块,他在开车,没看清,转去300。儿子回复,“是3000”,配上一个捂脸哭的表情,卑微又无奈。父亲又转了2700。

背景音乐的选择也是在瓶颈期的背景下。他原本用的背景音乐是林子祥的《敢爱敢做》,节奏强,够动感。“但粉丝在下边说,张同学你在模仿别人的内容,模仿别人的背景音乐。我这人也犟了。我想算了,中国歌那么多人都在用,我整个外国歌。”

听到这首《aloha heja he》,节奏明快是其一,含义是其二。“翻译过来是《加油加油》,我看他正适合我这个时候。”加了背景音乐后,“段子的流量越来越好了。”

四、下一个丁真?

张同学记不住走红是在哪一天了。总之十一月下旬的某天,他发完段子回去睡觉,早晨起来后,一下子从40万涨到100多万,直接升到排行榜第一。一夜涨了六十来万,他没什么反应,“爹妈包括身边的人都一样,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他们可能说,历史以来你这个涨粉可能是最快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历史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涨粉已经刺激不到他了。就在去年,他的一个段子让账号一天涨粉30万,“平时也有很多段子一天涨粉十来万。”他自称,已对起伏看开。

这或许和他的人生经历有关。初中肄业后,他养过鸡、做过直播、打过工、还倒腾过二手车。

2012年,他和朋友合作经营的汽修厂起了场火,他顶着大火把顾客的车抬出来。车没烧着,但一些配件烧坏了。加上前期经营不善,“反正把我之前结婚时候的积蓄全花光了,还欠了外债。到2019年才还清,一共三十几万应该有的。”

收拾行李,叫来大车,把被褥拉回大石桥。回到松树村的感觉是豁然开朗,“一下子敞亮了,放开了。在农村这点好,没有钱也能活着,活个一年半载没有事。”

然而此后的生活也算不上顺遂。他养鸡,鸡死了。放蚕,蚕也死了。“五千只鸡,还没长大就死了两千只。”

那是人生中的至暗时刻,回想起来,他感觉得了抑郁症,“非常焦虑、抑郁,夜里睡不着。”

失眠的状态持续了四年。那些无法入眠的深夜,他看碟,看得最多的是《西游降魔篇》。“看了超过一百遍。”全为助眠,“你反反复复看一个电影,看时间长也会乏味。乏味以后,精神疲乏了你才能睡着觉。”

还看了很多心灵鸡汤。印象最深的是《道德经》里讲的,“我现在脑子里还记忆犹新的几句话。你看,人好比太阳一样。太阳在最高的时候,最亮的时候证明它要西下了。太阳在西下的时候,也证明他明天要上升了。其实人生就是这样,当你达到一定高度的时候,要更加平稳,所以人狂必有祸,天狂必有雨。”

放到现在的处境,他希望自己不要飘,“要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大v,或者千万网红来看的话,我估计你也会像太阳一样一点一点西下。如果把它看成是一百万粉丝的账号的话,感觉会走得长久一些。”他希望今后能保持初心,为家乡做点事。

在建一镇旅游负责人闫修成看来,张同学作品背后是自己的励志故事,“他曾经是在淳朴的农村长大的孩子,养过鸡、打过工、种过地,但是每每都很失败。他在参与创作的同时也积累了很多经验,走到现在,红是有原因的,背后是他真实的付出。”

“在我们镇上看来。对家乡出现这样一个网红,咱是非常骄傲的。”闫修成说,自己也经常看他的视频,隔一段时间就看看他涨了多少粉丝,有没有更新作品。“手机电量,以前一天充一次就够了,现在一天手机得充两次电。”

闫修成称,从政府层面来说,希望能为他做好服务,“需要我们的地方,我们政府会全力支持。”

所以,张同学会成为下一个丁真吗?闫修成说,这也是政府接下来要研究的东西,“张同学要有张同学的效应,这种效应要让他持续发酵,发酵到家乡的旅游产业包括农业等方方面面,通过张同学的效应,让我们营口地区农副产品走出市门,走出省门,让粉丝网友知道我们营口的农副产品确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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