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冷静期内遭丈夫刺杀,事发当天曾报警(6)

2024-01-25 11:36     搜狐

据起诉书描述,被按倒的赵某超,"期间仍激烈反抗,挥刀肆意捅刺,意图继续行凶"。王家大哥回忆,赵某超死握那把尖刀,用嘴咬别人夺刀的手。直到路人用管子帮忙捆绑住四肢,赵某超才放弃挣扎。

在一段路人拍摄的视频里,被捆在地上的赵某超整个脸膨胀着,呈现一种中毒般的铁青色,警方和救护车到了现场,视频里传出王丽丽的哭声,"我姐死了"。

7月21日,赵某超没去上班,联系他前一天朋友圈,邓老板意识到不对劲,这天干完活,他找到了赵某超的出租屋,只看到门外晾着他的三件衣服,屋里开着空调,里面没有人。

赵某超,这个素来沉默的男人,后来从看守所寄出一封信,写了足足5页。

他称王芳"是个好妻子、好妈妈",夫妻间的矛盾,他总结为性格不合,互相言语伤害,并且自称之前都是他低头甚至下跪道歉,直至此次离婚他打算不再退让。

对于妻子坚决离婚,他指责为"抛夫弃子","试问几个男人不生气、不多想?又有几个男人能忍受?""如此不屈不挠,强硬到底,到底为了什么?何曾想过我内心感受?何曾给过我一丝尊严?"

信的后三页,赵某超都在自我批评和求情,他多次提到"两个孩子","你们忍心看他们少年丧失双亲吗?"

这封信以"逆子"名义寄给王芳父母,但王丽丽没给他们看。她找不到任何能让父母看的理由。

赵某超寄出来的信的片段。讲述者提供

半年以后

广州环城高速之下,大楼像碉堡一样开了无数个小窗,每个小窗就是一个单间。王芳租下的房间就在一层。房间很小,不到十平米,月租250元,如今这里被几个潮汕人租下专门喝茶。

这里是典型的城中村,环城高速两旁分布着小工厂,货车轰隆如雷,终日不歇地碾过。附近的打工人下了班,点亮着一盏盏小窗。

哪怕同楼的几位租户,也不知道半年前的那桩谋杀案,更不认识同住一栋楼的王芳夫妻。同租一楼的男人穿着工装,坐在床上玩着手机,跟其他人一样,他对凶杀案也无兴趣,问上两句,随即又玩起手机。

斜对角那栋楼的一个本地房东,倒对他们有点印象,在这住了两三年,但彼此从来没打过招呼。女的常见出来晒衣服、倒垃圾,男的记忆里就出现过两三回,"举止不像夫妻那样亲密"。这跟王芳房东对警方讲述的一致,他以为是王芳一个人住。

王芳和赵某超租住的城中村。周航 摄

王芳死后,周娜想起她多次说过的那句话,"我这条命迟早会死在他手上的"。但她没想到事情来得那么快,那么惨烈。

为什么王芳一直承受这段婚姻,周娜也很难说清,"可能心软,也可能担心小孩。"更可能因为恐惧和无奈。王芳跟周娜说过,自己最后悔一件事,就是曾把赵某超带到老家。"他每一次动不动就是威胁,说我去杀了你全家。"王芳也曾跟她说,哥哥们没什么本事,打架打不过别人,"她就是这种顾虑,所以一直都不说。"

在那个搏斗的夜晚,除了王芳因心脏破裂失血死亡,王家大哥受伤最重,"轻伤二级",直到现在左手握不大住拳头,只能在家里休养,有时一整天就坐在家门口发愣。王丽丽也回到了老家。记忆不断回到过去,王丽丽有时会想,如果当初捂着姐姐心脏,她是不是就能活下来。

王家大哥左手臂被刺入,至今握拳困难。周航 摄

王芳的骨灰还暂存在广州,因为习俗,外嫁的女儿不能葬回老家。事发后,王丽丽给赵父打去过电话,她心里想的是姐姐很爱孩子,也考虑孩子以后会不会要祭奠,尝试性问对方,是否有安葬的想法,但赵父和赵母在电话里索要谅解书,她没法答应。

后来知道妹妹打了那通电话,几个哥哥都骂了王丽丽。王丽丽也觉得自己错了,她想起姐姐说过不喜欢那个家庭。她把骨灰带到一个佛寺供奉起来,那也是家里长辈认可的地方,"希望佛祖帮姐姐化解她生前的所有伤痛和苦难"。

关于姐姐喜欢什么,一开始她没答上来。接下去两天,王丽丽不停回忆跟姐姐的相处细节,发来一个答案:姐姐喜欢去老家的海边,吹着海风,踩在海水里挖泥螺,每次回老家都会去几次,"她喜欢自由放松的感觉。"

今日关注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