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大学男生坠楼:21岁的人生AB面(4)

2020-10-22 00:27     新京报

辅导员当时的建议是,杨凯的情况如果想继续读书,需要有家长陪读监督。从2018年9月开始,黄敏霞以每月600元的价格,租住在江苏大学一街之隔的水木阳光小区的一个房间中,直到今年春节前学校放假返回湖北老家。

但她并不是24小时都陪在孩子身边,为了补贴家用,她先是在小区里干保洁,每月有1200元左右的收入,去年三月份经房东介绍到江苏大学一个食堂的面条档口工作,每月能多增加五、六百块钱。每天早上六点多黄敏霞就需要到食堂上班,那时儿子还未起床,下班回到出租屋里,才会与儿子产生交集。

算起来,这是杨广昌第二次来到孩子就读的学校,第一次来还是大一时送儿子入校。过去十来年,他一直是家里的经济支柱,打工的地方遍及上海、合肥、无锡、常州,月收入五千余元。

他与儿子的沟通并不算多,见面也少,半个月左右打一次电话。通常是杨广昌主动打给儿子,隔着手机,两个男人的交流显得有些生硬,也不会聊到太深入的话题。据杨广昌回忆,儿子从未在电话中表露出自己在大学生活中的困顿。

他与儿子脾气相近,几乎没有强迫或是命令式地去要求孩子做什么。他曾建议杨凯去学一门乐器,或是练习一项体育运动,跑步打球都可以,“主要是持之以恒每天要去做。”

在父母的印象中,杨凯从小到大还算乖巧懂事,也受到老师喜欢。在上大学之前,杨凯的成绩虽然称不上拔尖,但也一直处于中上等。

杨广昌和张敏霞都觉得儿子的性格温和,基本很少会发生争吵,但是他脾气中还是有自己的倔,“如果你和他是温和的谈话,他也会顺着交谈,如果你是高高在上命令式的,他会有一点逆反。”

不出门的日子,杨凯的爱好是打电脑玩游戏,或是刷刷视频和直播。前半年因为疫情的关系,学生们大多在家上网课。湖北的冬天冷得僵手,两代人的卧室房间挨着,一般到了晚上九点多,他们便会提醒儿子该睡觉了。

除此之外,夫妻俩并没发现儿子有任何异常,一直以来杨凯也没有做出过什么太过出格的事情。在两人的印象中,他们没有直接和孩子聊过死亡的话题。但是初高中时,偶尔在电视上看到一些关于自杀的情节,母亲会带上一句,“人可以犯错,但是不能走极端,生命就这一次。”

直到今天,杨凯的父母对于儿子在大学里的具体人际交往不甚了解,也没有察觉到儿子在情绪上和心理上有明显的不同于以往的表现。在他们知之甚少的三年大学时光里,父母印象最深的是,有一个学期的礼拜五,儿子回来提前说要在周末和同学去附近的景点短途旅行,还要和同学聚餐,脸上满是高兴的表情。

“两个”杨凯

在杨凯名为“勿忘名”的微信中,仅保留了57位联系人的名字。聊天记录全部被清空,无从得知他生前最后的时刻是否与人沟通。仅存的QQ列表里几乎展露了这位大学生20年来生活交际的全部圈子:初中、高中、大学同学以及游戏好友,也不过107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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