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金星，已经把"狠话"说给了自己。
2024年6月，巴黎一游客用手机对准正在咖啡馆门口喝浓缩咖啡的女士大喊"金老师"，对方抬头一笑，眼角褶子挤得能夹住硬币。
那一刻，57岁的她，把"优雅"留在了过去，把"人间烟火"写在了发福的腰腹。
围观者最震惊的是胸口平坦得像被熨斗压过。
横向比对八年前央视纪录片《舞者人生》的画面，当年她身着低胸旗袍，曲线温柔；如今版型相近的旗袍在凡尔赛自家阳台被风吹成一块布，胸前空荡。
医学美容顾问刘颖向《人物》解释：跨性别女性如果减少雌激素注射，乳腺脂肪会在三到五年回缩八成；金星曾因血栓风险于2022年停针，恰恰踩在这条衰退曲线上。
更不可逆的是骨骼。
北京体育大学解剖实验室的公开测量数据指出，男性锁骨平均宽度39.2cm，女性35.1cm；锁骨一旦在青春期定型，手术无法改变。
咖啡桌对面的金星，肩膀宽度仍带着1967年那个男孩的出厂参数，旗袍袖口也因此鼓起，像塞了两片船桨。
时间趁火打劫的不止外形。
2023年11月，因在直播里劝年轻舞者"别硬怼资本"引发争议，短视频平台一个月掉粉42万；同月，B站舞蹈区UP主集体二创"金星挥鞭"鬼畜，播放量超过2300万，却无人记得她曾是首位拿下"英国国家舞蹈奖"的亚洲现代舞者。
自媒体的聚光灯转得像高速公路的探照灯，照不见站在路肩的人。
唯一没跑偏的是塞纳河畔的小别墅。
不动产档案显示，2018年金星用版税及演出收入270万欧元购入，带70平米花园；上个月邻居拍到她和德籍丈夫汉斯在院子里修竹篱笆，汉斯穿工装裤，金星戴草帽，两人合力把一束绣球插进黑色土壤--镜头停格在动作最笨拙的下一秒，像默片里没有对白的温情。
有人诧异：昔日最先锋的身体，现在活得像隔壁吴妈？
医生出身的作家冯唐感叹，跨性别者的后半生像一场"二次成人礼"，第一段成人礼用手术和激素强行跨越，第二段却必须亲手把锐角磨圆，学会与机器的钛钉、激素的残影、日渐倾斜的锁骨和平共处。
金星自己似乎早早看懂了剧本。
今年4月，她悄悄回到上海，给旧团员邮寄定制练功T恤，附上手写卡片--"愿你记得舞台的光，也接纳菜市场的秤"。
卡片背面印着一句小得不能再小的字：
"我跳完了人生的A面，现在开始听沙沙作响的B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