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4日深夜10点,江西南昌某大学的小芳下晚自习后,拿着课本准备回宿舍。
春节刚过,校道上的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着各自春节的趣事。
女生宿舍距离教学楼比较远,越往宿舍走,人就越少,正在想事情的小芳忽然停下脚步,她总觉得有人在跟着自己。
周围人多时还没那么强烈的感觉,现在只剩她自己一个人,小芳终于察觉到不对,眼见宿舍就在前面,只要走下前面的拱桥,马上就能到了。
小芳握紧手中的课本,加快脚步往桥上跑,跑到最高点时,她猛地回头,身后却没有任何人,难道是自己学习太累想多了?
小芳稍微放下心,继续往宿舍走,可没走两步,她手中的课本掉地,双手扒着突然出现在脖子上的大手,惊惧发抖地瞪大眼,腰间顶着一个尖锐的东西。
"不许喊,我有刀子,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小芳吓得不敢出声,生怕他会用刀捅自己。
男人见小芳安静,大手改成捂住她嘴,硬生生把她拖到拱桥下面的小树林里实施强奸。
事毕,男人突然说了一句匪夷所思、让人汗毛倒竖的话后逃走。
等这一切结束,小芳浑身发抖地跑到江西南昌市红谷滩公安局报案。
当时她被吓得魂不附体,说话语序颠三倒四,女警安慰了好一会儿,才从她稍微平静的言语中提取到相关信息。
随后,警方立即赶往学校,此时距案发仅1个小时左右,现场证据应该还没有遭到破坏。
侦查员来到距离女生宿舍只有100米的小树林,戴好手套,穿好鞋套,开始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由于小芳受到巨大惊吓,没有认清案发的位置,只知道嫌疑人戴着口罩,拿了一把刀,案发现场有条麻绳。
麻绳?难道是嫌疑人原本想要使用的作案工具?
侦查员来到小树林前,以拱桥为中心,3分钟的步行距离为半径,向小树林展开搜索。
30分钟后,侦查员在拱桥正南100多米的地方发现了符合小芳说的麻绳,这一片的杂草全伏倒,周围有明显踩踏痕迹。
侦查员根据遗留的脚印,一路探查来到小树林外面的水泥路上。
一名眼尖的侦查员发现不远处有个白色的东西,走近看发现是一张用过的卫生纸。
这张纸离案发现场如此近,会不会是嫌疑人用过丢弃的?
相关证据被提取作进一步检测,第二天,侦查员再去现场,在拱桥上有了新发现。
正值3月,小树林的树叶还未茂盛,站在拱桥上可以清晰地看见林子里的动静。那里离女生宿舍近,只要小芳大声呼救,一定会被人发现。
据小芳说,在被实施侵犯时,嫌疑人就将刀子收起来了,她试图挣扎,想扯掉嫌疑人的口罩,却被他再次拔刀威胁。
侦查员们心中泛起疑惑,嫌疑人在身份细节上如此谨慎,却随意地选择了作案地点,难道他和小芳认识,害怕被认出来?
没多久,纸巾的检测报告出来了,上面沾有一名男人的精液,但在警局的DNA库里并没有找到相似的信息。麻绳则是学校植树工人遗留下来的,并没有嫌疑人的痕迹。
现在,只剩下水泥路方向的线索了,侦查员来到学校的监控室,按照小芳提供的路径查看4日晚9点后的监控。
视频显示,10点左右,有一名戴着口罩、身高约1.65米的男人,鬼鬼祟祟地跟了小芳一段路。由于教学楼附近的学生较多,小芳并没有一开始就察觉。
拱桥的那段路没有监控,侦查员通过实地探查,推断嫌疑人在小芳回头时藏在了拱桥下面的草地里,等小芳走了后,便迅速窜出来实施犯罪。
那条水泥路不远处有个监控头,侦查员发现,跟着小芳的男人在10点半左右走了出来,由此肯定,他就是强奸案的嫌疑人。
嫌疑人出来后,从学校的小门离开了,因他仍然戴着口罩,监控里并没有拍到他的脸。
侦查员把监控调查的时间扩大到深夜12点前,发现嫌疑人在学校熄灯后也没返回,似乎是校外的人。
学校外有几个工地,人员流动很大。侦查员们分成几组,仔细对周边的工地和村庄进行走访调查,重点查找身高1.65米左右的男人。
很快,旁边工地一名叫"龚常富"的工人进入了侦查员的视线。他曾因侮辱调戏妇女,受过治安处罚。
案发当日,龚常富和工友出现在学校旁边的餐馆里,待到晚上9点才离开,还和其他工友说要去附近大学里找人还钱。
侦查员挨个对当晚和龚常富一起吃饭的工友问话,发现龚常富确实到过小芳所在的学校,但他和工友们在9点半就一起回到了宿舍,难道他是等工友睡着又出去了?
按照龚常富的说法,侦查员找到了他还钱的对象--学校里的某位职工。
职工回忆说,"他来找我的时候是9点多了,我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就让他快点回去休息。"
工友和餐馆老板也证明,那晚龚常富喝了很多,其中一名工友说,"我晚上11点多起来时,看到龚常富在床上睡觉"。
据此,侦查员认为龚常富不会是嫌疑人,小芳也没闻到嫌疑人身上有酒味。假设他在宿舍冲过澡,等酒味全散才再次去学校,作案时间便对不上了。
正当案件陷入僵持时,小芳再次来到警局,经过几天的平静,她回想起当时的一个极其重要的细节。
"他离开的时候,对我说了句'祝你全家吉祥'"。
"祝你全家吉祥",这话在当时的情境下,显得匪夷所思!
嫌疑人为什么要这么说?
正当侦查员开会讨论时,女警带着两名女生敲开了会议室的门。
其中一名叫做"小艺"的女生,声线颤抖地把几个小时前的经历说了出来。
小艺今晚有晚自习,8点多的时候起身去了趟厕所,在门口看到个抽烟的男生,当时,小艺以为是等女朋友的,便没有在意。
教学楼厕所的洗手台没有镜子,小艺洗手的时候,被人从身后捂住嘴,强硬地拖进隔间,并被一把刀抵在喉咙上。
嫌疑人威胁她说,"不许出声!不然我弄死你!"
侦查员紧皱眉头,同样的犯罪手法,难道和侵犯小芳的人是同一个人?
小艺面色惨白地说,"中途有个女生来过,我试图敲门板想引起注意,可才砸了一下,就被他制止住,再次拿刀对准我。"
等到施暴结束后,嫌疑人拉着小艺走出去时,对她说了一句话,问小艺考不考虑做自己的女朋友。
小艺害怕之余也感到惊讶,担心自己说不愿意会激怒他,只能让他留下手机号码,没想到,嫌疑人真的说出了一个号码,还允许小艺用手机记录下来。
做完这一切后,嫌疑人又将小艺关进了厕所隔间,这才匆忙离开。
在厕所里的小艺惊魂未定的,发消息给好友求救,等人来了,她才松了口气,抱着好友大哭,然后来到了公安局报案。
"对了",小艺忽然抬头说道,"他离开时还和我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祝你全家吉祥"。
听到这,警方已经完全确定,这两起校园强奸案的嫌疑人就是同个人。
短短8天时间,这个嫌疑人居然胆大妄为,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里将魔爪伸向了第二位受害人。
侦查员们压力倍增,若不迅速将嫌疑人抓捕归案,会不会出现第三位受害人?
同时,校园内人心惶惶,女生们都不敢去上晚课,生怕下一个受害的会是自己。学校加大了保安巡逻力度,24小时不间断地轮班站岗,保护师生的安全。
按照小艺提供的电话号码,侦查员追查它的来源,发现是西藏拉萨的号码,但并没有开通使用。
那为什么嫌疑人会说出这个号码呢?这个号码和嫌疑人有什么关系?
侦查员们再次对小艺进行了问询,问她有没有去过西藏拉萨,或者认识那里的什么人。
小艺听罢,说出了怀疑对象--学校里的索某。
索某曾经在西藏生活过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他大张旗鼓地追求过小艺,时间长达几个月,哪怕在小艺有男朋友后,依然追求不舍。
索某经常出现在小艺的周围,有时是上课的教室,有时是图书馆,有时是餐厅,视线都紧紧地粘着小艺。
直到小艺实在忍不下去了,当众把索某的玫瑰花扔掉,这场疯狂的求爱才平息。
难道是因爱生恨?可索某和小芳又有什么关系呢?
侦查员询问小芳认不认识这个索某,小芳坚定地摇头,"我不认识,也没有见过"。
如果索某是因爱生恨的报复,那为什么要先对小芳下手呢?难道嫌疑人不止一个人?
想到这,侦查员翻出小芳案件的资料,他们在小树林里还发现过3个烟头,检测报告显示均是来自一个人的。
案件越发扑朔迷离,侦查员决定先把索某找到。
根据索某的室友和同学反馈,3月12日的晚自习索某并没有来,室友说,"他说要去网吧上网,让我帮忙答道"。
侦查员问,"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室友想了一会道,"大概吃完饭吧,反正上晚自习之前就离开宿舍了"。
侦查员来到索某经常上网的网吧,调出监控却发现,索某是在9点10分才进的网吧,而小艺的受害时间是8点左右,他完全有充足的时间作案。
小艺也觉得那晚见到的抽烟的男生就是索某,身材和声音都有些像。
事不宜迟,侦查员立刻将索某带到讯问室,严厉地问道,"3月12日晚上你在哪?"
索某愣了下回答,"我在网吧啊"。
"你是几点去的网吧?"
"大概七点多吧",索某一头雾水地继续看向他们,"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侦查员挑起眉,拿出索某进网吧的监控截图,加重语气再问了一遍。
索某明显慌了,结结巴巴说不出话,好一会才喊着说,自己真的去了网吧,没有去别的地方,只是路上停住脚步和他妈通了电话,才导致进网吧的时间往后了。
侦查员调出索某的通话记录,发现案发时他确实在打电话,索某的嫌疑排除。
案件再次进入瓶颈,侦查员将所有线索重新整合发现,嫌疑人十分清楚学校的构造和学生的作息时间,又有西藏拉萨的号码,那会不会是西藏地区来的人呢?
侦查员将范围缩小,针对每一位外来务工人员和学校内的外省学生做了大量信息排查,并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
想到那3根烟头,侦查员把目光放到了学校外面卖烟的店铺和学校内外道路上,调取了大量监控做排查,尤其是两起案件发生的前后一天,试图找出点新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几天排查,有一名20多岁、卷发的男人进入了侦查员的视线。
他和嫌疑人差不多高,走路时动作比较大,和侦查员在小芳案件中所看到的嫌疑人背影相似度很高,遗憾的是,店里的监控只拍到了男人的侧脸。
侦查员将这个侧脸画面截图,做了清晰化处理,从男人身体特征来看,他很可能是学校内的学生。
侦查员把照片拿去学校,让每个班的班导来辨认。有一名班导看到照片后,犹豫再三说道,"他很像班上的扎某"。
警方和学校商量后,决定弄一个座谈会,让小芳和小艺在窗外偷偷辨认。
为了不引起扎某的警惕,学校多喊了些人一起参加,轮到扎某进去和侦查员谈话时,小芳和小艺仔细辨认着。
"太普通了,那晚的人给我感觉很凶狠,他看着不像"。
小艺却在扎某开口时,紧蹙眉头的说,"他的声音很像"。
想到小艺曾经和嫌疑人有过简短的正常沟通,侦查员把扎某带进了问询室。
没想到,扎某坐下后,一改镇定的本色,侦查员还没开口,他就已经泣不成声地趴在桌子上哭。
坐在桌前的两名侦查员互看一眼,心中有了80%的把握,扎某估计就是这两起校园强奸案的嫌疑人。
果不其然,扎某哭完后,老实交代了所有的犯罪事实,他表示,自己经常躲在宿舍浏览黄色网站,3月4日傍晚,他看完后受到了刺激,想要找个人发泄。
扎某蹲在女生宿舍前的小树林寻找目标,等待晚自习后下手。他看到小芳是自己一个人走的,便起了歹心,完事后去了校外的房子住。
后来的几天,扎某见警察没有找上门,胆子更大了,见到小艺后,他看着没人来,于是快速进入女厕所实施犯罪。
那个电话是他在家乡看中的手机号码,但没有买来用。至于"祝你吉祥"这话,是他灵机一动故意说的,为了就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即便事发也能扰乱警方视线。
按照我国法律,强奸罪至少要判3到10年徒刑,强奸多人还会加重处罚。
经法院审理,扎某强奸罪名成立,被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
原本前途光明的大学生,为了一时情欲的宣泄,沦为阶下囚,毁了一生,既是活该,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