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二十天仗，泰国在战场上占了便宜，却在停火纸面上松了口，18名柬军俘虏与72小时停火挂钩，边境居民准备回家，东盟观察员要进场看着，一时间民众不买账。
这份停火协定看着不长，关键点却不少。
双方先是同意立即停火，枪炮都得安静下来。
接着把部队"冻住"，不调动，不增兵，谁占着哪块地就先在那里别动。
协定还强调，后续要把勘测和划界摆在第一位，地图拿出来仔细对上，历史恩怨先压一压。
受影响的居民可以有尊严地回到家园，排雷要跟上，电诈要联手打。
最引人注目的是，停火有个72小时的观察期，若对方不破坏，泰方就释放此前俘获的18名柬方士兵。
这一条，在泰国舆论场里像根刺。
很多人觉得这像"用俘虏换停火"，看起来不够体面，仿佛强者在求和。
更让人不适的是，泰国曾把"让柬方先宣布停火"当作条件之一，等于变相承认对方先动手、接受责任；
结果到了签字那一刻，这一条没了，民众难免觉得是妥协。
还有一条更微妙--维持现有部署，短期稳了，但协议没写"新占阵地归属"，这就意味着谈判桌上还要重新算账。
如果重新勘界时各执一词，今天压住的火，明天还是可能蹿起来。
边境居民回家听起来像好消息，里面也藏着问题。
泰方认为有两个柬埔寨村庄在泰国境内，这次已经出兵控制。
如今同意居民返回，外界不免追问，泰军是不是要从某些点位撤开，给出空间。
尤其是在不久前某个夜晚，边境交火升级，据当地媒体称泰方伤亡最重的一次就发生在那一带，情绪已经被点燃，这种时候"让步"两个字，很难往心里咽。
更让泰国人刺眼的，是协定写明要尊重国际法，还要请东盟观察团来监督。
这正是柬埔寨长期争取的方向--把边界问题"国际化"，以求在更大的场子里获得支撑。
对实力更强的泰国而言，这就像是把手铐自己戴上了一半。
我能理解为何街头茶摊到社交媒体都在议论。
简单说，泰国在战场上赢了回合分，却没在谈判桌上封死胜局，柬埔寨虽然吃了亏，但在文字上尽量守住了面子和余地。
你要说这是不是"虎头蛇尾"，很多人点头。
那么，为什么还要签呢。
我更倾向于两个理由叠加：军事收益已兑现八九成，继续打成本高；
国际压力正在增大，拖下去对形象和经济都不划算。
泰国军方之前放话，争议地带"绝大部分"已经控制，继续推进只会把风险、人道负担和外部舆论往自己身上招。
边境乡镇的市场关了又开、开了又关，孩子们半夜被炮声惊醒，这样的日子哪家愿意多过一天。
另一方面，国际社会这段时间说话越来越密，区域组织、一些大国和欧洲的声音都在催促降温。
作为强势一方，泰国如果继续推进，很容易被贴上"不讲理"的标签，这不是聪明的长线选择。
从政治账看，阿努廷的处境确实不轻松。
他前期把姿态摆得很高，拒绝外部某些"大人物"的调停，开出强硬条件，支持率因此窜了一段。
但战争不是只看开场，收尾更考验分寸。
当他签下这份被解读为"妥协"的协定，期望值就会反噬成失望，反差越大，舆论越尖锐。
有朋友说，这一仗白打了。
话糙理不糙，但也未必全对。
你真把战争当成零和，可能赢了阵地，输了未来的宁静。
民族情绪能把火烧旺一阵子，治理能力才是能让生活变好的硬通货。
我想到边境线上一个画面。
白天尘土飞起，军车轧过泥路，傍晚风一停，摊贩把塑料棚掀开，烤鸡串的烟又冒起来。
一个小男孩踮着脚看着手机屏幕，等着驻点的父亲回消息。
如果一纸停火，能让这条消息每天按时抵达，那就是这个冬天最务实的安慰。
当然，现实不该被浪漫化。
冻结部署意味着"当下平衡"被承认，但不意味着"永久边界"就此定格。
后面勘界要做细，要做实，地图要在桌上说话而不是在火线上说话。
排雷是苦活，又必须做，不然居民回家的路，一脚踏错就可能回不来。
打击跨境诈骗更是需要两边下定决心的事，赃钱的链条比边界线更滑，盯紧它们，才算真正给边民减负。
关于"东盟观察"这些安排，我并不把它看成谁的胜谁的败。
外部的眼睛在场，能减少误判；
当双方都没完全信任彼此时，让第三方见证，未尝不是一种稳态。
也许有人会问，这会不会让泰国束手束脚。
我的看法是，强者最不怕透明，怕的是没有台阶下。
对阿努廷而言，真正的考题在停火之后。
如何让居民真正回得去、留得住，如何把前线的优势转成谈判桌上的节奏，如何把外部压力转成内部改革的动力，这些才是能留在政绩表上的东西。
民调有起有落，不用太看当天；
能让边境学校按时开学，能让市场稳定开张，能让士兵按时轮休，这些比标语更有说服力。
最后，我想说一句可能不够热血，却更接近生活的话。
赢下一场仗很难，赢下一段和平更难；
但真正的胜利，是让边境孩子能在夜里睡个整觉。
如果这份协定能把冲突的门缝先掩上，再用时间把门闩插实，那今天的不满，也许会在明天的安稳里，慢慢被理解。
而对那些已经受过惊吓的家庭来说，和平哪怕来得慢一点，只要靠谱，就值得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