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岁窦唯，把黑豹、王菲、红磡全放下，每天骑电动车去买菜，砍五块钱，回家写歌。菜市场摊主说，光头大叔每周来两次，挑芹菜、买豆腐，手机付款时还要抹零。没人敢认，直到隔壁大姐刷短视频，才确定这就是当年吼无地自容的人。他把家安在北戴河边的阿那亚。
没有助理，没有保镖，自己充电瓶车，自己拎菜上楼。邻居常见他傍晚出门，耳机塞得紧，沿着海边走一圈，步子轻得像怕踩碎影子。有人想合影，他摆手，指了指耳朵，意思在听歌。
其实耳机里放的是刚录的风声，他要确认混音比例。第二天，他把风声放进新歌，取名大雪飘。二十年前，他是黑豹主场，一开口，体育场跟着吼。
1994年红磡，魔岩三杰合体，他穿黑衫，鼓点一起，全场站起。那晚之后，香港记者堵酒店，他躲在厕所写谱子。同年，黑梦发行，磁带卖到脱销。
可他觉得太吵，把版税全换成录音设备，搬去郊区平房。朋友笑他傻，他说想听清自己的心跳。1999年，他和王菲分开，报纸连登三天。他没回应，只把头发剃光，说洗头省事。
后来高原带着女儿来，他陪产，剪脐带，写摇篮曲。孩子睡，他继续录蟋蟀叫。2002年后，他再没上过综艺。唱片店找不到他的CD，网上却悄悄冒出几十张。封面只有日期，歌名像诗，寒山寺听琴、漓江水、柿子树。销量不高，却有人年年等。
有人统计，2000年至今，他发了80多张专辑，平均一年四张。不宣传，不演出，只在微博发链接，半小时删。粉丝说，抢得到是缘分，抢不到继续等。
阿那亚的冬天冷，他裹军大衣，蹲在海边礁石录浪。浪太大，话筒进水，他拿回家烘干，继续录。邻居问值吗，他说浪不会重样，错过就真没了。他组了朝简乐队，成员是俩发小。
排练室在小区车库，暖气不足，手指僵。他们先喝热水，再弹古琴，把暖气声也收进去。歌长，七八分钟，没人唱，全是自然声。
有人留言：听不懂。他回：那就别听。第二天，他把留言截图贴墙上，旁边写一行字：先让自己高兴。北京老炮儿找他喝酒，说随便写首主题曲，能换套房。
他摇头，说歌不是房，是日记。老炮儿骂他轴，他笑，把酒钱付了，骑车回家。去年，他在地铁被拍，穿拖鞋，抱帆布包，眼神空。照片爆热搜，网友喊心疼。他第二天发新歌，封面就是那张地铁照，歌名地铁钻出地面。
评论区安静了。有人问他后不后悔。他说后悔啥，黑豹最红那年，他存款不到十万，现在卡里更少，但每天醒来想写就写，想睡就睡。
说完，他递给对方一把葱，说三块钱，别还价。阿那亚的保安换了几批，都知道规矩：光头大叔进出不拦，也不问。只有一次，新来的小伙拦下他，要看健康码。
他站那十分钟，等队长来解围。第二天，他送保安一张签名CD，封面写着：谢谢提醒。他把签名也省了，直接按手印。粉丝说，这手印比签名贵，全网独一份。
他听见，摆摆手，说按多了，不值钱。凌晨三点，他还在剪音频。老伴催睡，他说再听一遍。老伴把灯关了，他戴耳机继续。
天亮，歌导出，他倒头睡，电动车钥匙还挂在门把。有人统计，他近年作品播放量加起来不到当红歌手一首。他说没关系，声音在就行，哪怕只一个人夜里戴耳机，突然听见蟋蟀叫，想起小时候，就够了。
他从不教人怎么活，只示范一种活法：把曾经最耀眼的东西放下，换此刻最想要的安静。代价是钱、名、热闹，收获是风、浪、自己的心跳。明天太阳照常升起，他还会骑电动车去买菜。
芹菜三块，豆腐两块，老板抹零，他笑。回家后，新歌可能就叫芹菜豆腐。再不做减法，你会被加法淹没；不懂这招，下一个被热搜拖着跑的就是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