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女老板年近50出国当保姆 ,嫁大21岁老外

2022-01-14 13:19     自拍

我叫劲草,出生于1956年,是一个纯正沈阳人。我下过岗,做过服装裁剪,开过印刷材料厂,生意失败后,孤身一人去荷兰打拼,靠努力给儿子和自己都买了房子,收获了幸福的晚年。我一直相信,女人要自强,不要靠家里,也不要靠男人。

我,东北女老板,80年代万元户,年近50出国当保姆,嫁大21岁老外

我大概一岁时拍的全家福,妈妈手里抱着的是我,爸爸抱着我姐姐,前面站着哥哥。

我小时候,爸爸是铁路印刷厂的工人,妈妈是建筑工人,家里孩子四个,我排行老三。

那个时代,中国的家庭都重男轻女,家产都是留给儿子,不会给女儿。妈妈经常告诉我,好女不穿娘家衣,好女不吃娘家饭。

我父母都挺能吃苦,挺要强,我性格就像他们,从小自尊心就强,总想闯出自己的一片天。

1975年,我初中毕业了,之后就下乡,在农村待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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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5年,我初中毕业时的毕业照。第一排左边第二个,穿格子衬衣的那个就是我。

那个时候很单纯,都不知道农村什么样。等到去了之后,老苦了。土坯炕刚砌完就让我们睡,底下都是水珠子。刚开始炕没修完,知识青年又太多,一个炕上睡十几个人。发给我们的玉米面是受潮变质的,不能给牲口吃,但人吃不会死,玉米面煮出来的发糕颜色像水泥,一啃上去几个牙印子。

别看我个子矮,一米五二,但我特别能干。一般下乡青年第一年不插秧,但我干活快,第一年社员就让我跟他们一起插秧。在泥里四脚着地,插完秧,腿都站不起来的。打稻子的时候,麦芒扎进脖子里,老刺老痒了,戴上风帽也不行。那时候我就发誓,这辈子不想干这样的工作了。

后来我被选成了青年点一个小组的小组长,领着四十多个人干事。什么都干过,做板报,掏厕所,跟着农业技术员做育种,人工授粉——就是把这条须剪下来,把须上的粉抖在另一个玉米须上。晚上蒙上被,大家都在盘算什么时候能回城?回城是很难的。我那时经常做噩梦,梦见我人在城市里,但户口回不来。谁想留在农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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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的合照,背后是我们当年住的房子。左起第三个,穿着红色外套的是我。

那时候有人爸爸是当干部的,就想办法安排去青年点当干部,能早回城。我是恢复高考后,自己考回城的。我们青年点一百七十多人,就考回来两个人。1978年,我下乡第三年,国家恢复了高考,当时的知识分子家庭都让孩子回家复习,准备高考,我父母都是工人,没有那个远见,于是我错过了第一年的高考。

一到冬天,农村用不着人力了,就让我们回家猫冬。1979年的冬天,当时我弟弟已经八年级了,可以考中专了。我妈妈说反正你待着也是待着,就跟你弟弟复习,一起去考中专吧。我二舅住楼下,是老牌大学生,我复习的时候请教他,问他什么是化合价?他说,你要是连化合价是什么都不知道的话,我真的没法辅导你。没人辅导,只能靠自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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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我跟姐姐弟弟要拍证件照,为了省钱,我们三个人一起拍,再切开,就是三张。这就是我的证件照。

那时候书都没有的。母亲托人从上海给我带了物理书,就只有上册。我有个亲戚,他家邻居那时候有个黑白小电视,我们就经常上他邻居家,看沈阳一个中学老师讲数学,就这样听几课。早晨起来,咔咔背政治,背历史,白天做题,累了就休息。

在家里复习了一个月,就去考试了。

语文考试我印象很清楚,作文是写“难忘的一件事”。我写的是我们小队在打稻子的时候如何节省,把剩余的稻穗捡起来的故事。还有一科,我中途鼻子出血,老师领我去洗干净,然后继续考。当时中专的体检线是245分,我考了250分,分数够体检线,不够录取线,国家有政策照顾知识青年,我没考上中专,但可以上技校,学的机械专业。毕业以后,我被分配在一家国企做制图,哪个机械坏了,我就拿着设计图去修。

26岁时,我到了结婚的年龄,那个年代挑对象挑高个儿,我那时又瘦又小,一米五儿,八十多斤,很难找对象。后来我为了结婚而结婚,很匆忙就结婚了。婚后有了一个儿子,六年后,因为感情不合,我离婚了,儿子判给了前夫。我现在经常告诫别人,不要因为年龄到了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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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十多岁时的照片。

1988年是我人生的最低谷。我离婚了,也下岗了。我在单位是全民职工,在以前是很了不得的,所以下岗那段时间特别失落沮丧。我记得有次,家里没有人,我就站在煤气灶边上,想把煤气打开,但想到自己还有孩子,唉......

在我下岗前的几年,爸爸就下海开印刷厂了,家里条件变得蛮好的。下岗之后,爸爸给了我二百块钱。那个时候重工业职工月工资是三十八块六,轻工业三十五块,二百块是一笔巨款。

爸爸当老板,但我这辈子这么花他的钱,可能就那二百块。家里不缺我吃喝,但我就是不想靠家里。

下岗第二天,我看到《辽宁广播电视报》有沈阳工人大学招服装裁剪学员的信息,第二天我就去报名了。我从小对制作服装就有兴趣。我本身有制图技术,学这个很快。别人一天学一样技术,我一天学两样,白天学做,晚上学裁,一个月后,我租了别人一个小店,就开了服装店。爸爸给的二百块,五六十交了裁剪班的学费,一百多交了房租。

我住的离市场挺近的,有时候父母早上给我送一点吃的。白天裁活,每天到半夜十二点才睡觉。那时候干个体少,我一个月挣一千块钱,家里也不用我花钱,就这样,我很快就成了万元户。但房东也是干服装的,我们之间有竞争,一年多后,房东就不租房子给我了。

在学裁剪的时候,我还做了第一笔买卖。当时毛线挺紧俏,我就进毛线,把亲朋好友钱借了一圈,大概一万多。这个客户也说要订,那个也说要订,但都没交定金,之后又都不要了,这一万多块钱货就砸手里了。那时候一万多块钱货可了不得,别人也着急找我要钱。我折腾了将近两年,才把这笔钱给倒腾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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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生意那段时间太忙,都没留下什么照片。这是我2004年到荷兰后,周末去摆摊卖首饰,又做了点小生意。

关了服装店之后三四年里,我还密集地干过很多其他生意。

1990年,百褶裙很流行,满大街都是女孩穿百褶裙。我跟一个朋友合伙,他出设计图,我找人加工,做了一个压褶机。压裙褶一条五块钱,加上给裙子上腰头,一条收十五块左右,一天能接上十条八条,挺挣钱的。我们管那个机器叫“造币机”,把裙子片放进去,“乓乓乓”,一分钟,出来就有褶了,就像印钱一样,来钱快。这生意我做了一个夏天加秋天,到了冬天,这就不时兴了,我就把机器卖了出去,卖了两千块钱。

大概1993年,我跟朋友合伙做生意。他在沈阳五爱批发市场有个店铺,那是全国第二大市场,仅次于义乌。当时市面上女孩童装比较多,我偏个冷门,做男童装。春节前夕,我设计的童装非常抢手,一个小时,全部抢光。买我们货物的大多是“精品屋”,他们买回去都能再卖个高价。我们那时一天能卖六十多套,一天一千多块钱到手不费劲。但后来因为大家有矛盾,这个事就黄了。

这之后,我在沈阳铁西商业大厦做柜台,对外裁活。其他柜台都愿意裁西服,因为西服好裁不好做,但我啥都敢裁,他们都叫我“花样专业户”,所有别人不敢接的活都到我那儿去。我白天就接一大旅行袋的活,回家一裁裁到半夜,配完料,我专门雇人给我送活取活,送到给我加工的人家里,我第二天再把做好的服装带回柜台。就这样做了一段时间。后来商业大厦不租了,我就整了个“倒骑驴”(人力倒三轮车),在一个马路边上收货,我姑姑帮我看摊。后来我家动迁房子,那个“倒骑驴”在外边被人偷跑了。

生意失败一个,我就立马去寻找下一个商机,没有时间去懊悔,我只想靠自己努力改变命运,不想靠家里。

我爸爸是开印刷厂的,我因此知道做印刷制版挺挣钱的。印刷需要制版,比如一本杂志,正反面封皮要制版,才能上机器彩色胶本印刷。我没干过这个,但我的领悟力特别强。那时候有个大姐,在沈阳国营的大印刷厂制版室工作,她边走路边跟我聊怎么制版,我就学会了。

1996年,我就做起了印刷制版生意,这是我人生中最挣钱的一笔生意。整个硬塑料板,长一米五,宽一米,五六毫米厚,刻上细槽,上面搁个薄片,像相片的底板,板下是一个真空泵,一抽真空,再用红灯白灯一曝光,显影定影,就完事。一个杂志的版正反面八百块,一天做两套,很轻松。好多外地的不能制版,就上我们家制版。在这一年多里,我挣了六万多。

但很快,制版就上电脑了,社会发展很快嘛,就不用我们了。

1998年左右,我牵头办了印刷材料厂,我投了十多万,把以前做裁剪、制版攒下的钱几乎都投进去了,我爸爸也投了十几万,我负责经营,每个月给他两千块的分红。但外行真的不能做内行。我们买设备的时候被人骗了,设备十来万买的,却是别人淘汰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就发挥了自己的技术专业,自行改造了机器,这台机器之后维持了四年,厂家说我们是唯一一个自己改造的商家。

我们当时的一百多个客户,分布辽宁各地。差不多每一个月左右,我都要跟车去回访客户。有一次回访客户的路上,下雪,金杯面包车打横,差一点就撞到旁边栏杆上。后来我觉得这个行业越走越窄,如果我们没有更多的资金投入,更新设备的话,我们终将被淘汰。我就想把厂子兑出去,我爸不同意。我就背着我爸,把厂子兑出去了,好歹没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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