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住5元旅店的女人们:生活拮据 常有男客来串门

2020-12-01 20:41     新京报

11月11日傍晚,背着鼓囊囊的行李包,女人推门走进旅店,挂断电话,手冻得通红。这是郑秀娟来吉林市的第八天,还是没找到活儿,她瞒着家人住在这家五块钱一晚的旅店。

“来住宿吗?”烫着棕色短卷发,穿着牛仔马甲和黑色绒衣的小个子女人,趿拉着鞋从门口的小屋走出来。

这是旅店的老板孙二娘,今年68岁了,她每天透过小屋玻璃窗打量着每一个进店的女人,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有钱就交,没钱拉倒。”在住客眼里,这个小个子女人性格泼辣,像《水浒传》里的孙二娘。

开业24年来,旅店住客几乎都是农村进城务工的单身女人,也有下岗的女工。她们中最年长的超过70岁,最小的刚过30岁。

以前,花两元便能在这儿住一晚,来的多是被家暴后逃出来的女人,“把这里当成了避难的地方”。孙二娘记不清,最多时一晚住过多少人,只记得以前大通铺上躺满了人。

在过去10年时间里,房费从两元涨到了三元、五元,来这里住的人少了——“干一天活,活一天”。

11月11日傍晚,女子宿舍或坐或卧的有四个女人。

刘桂兰是高低床的下铺,她倚靠着墙坐在阴影里,身旁放着一只收音机,放着戏曲的调子。

11月13日晚,熄灯前,女子宿舍的住客坐在一起唠嗑。新京报记者肖薇薇摄

刘桂兰额头留着两缕黑色刘海,往后扎起的黑发间,显出一小圈白色的发根,她今年77岁,是宿舍里眼下年纪最长的一位。

她已经断断续续在宿舍住了二十多年。这是刘桂兰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落脚地。老伴患癌去世后,家里为治病背了一屁股的债,两个儿子出门学瓦匠和木工,女儿也在外地打工。十多亩的苞米地,苞米两毛钱一斤,除去种子、化肥等成本,剩不下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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