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6月高考前夜，四川绵阳有个叫陈亮的男生在医院走廊复习完最后一遍笔记，回到病房时他爸已经快说不出话了。第二天凌晨三点，医生宣布人走了。第二天下午他就去考了数学，那天是他爸去世后第三天。
他爸最后的日子总说恶心不想吃饭，拖了大半年才敢去医院检查。确诊食道癌晚期那天，他俩在医院走廊站了半小时，他爸一直摸着他的手说"别耽误考试"。最后抢救花了两万多，借钱加上卖了家里电器，他爸临走前还问欠的钱能不能分期还。
之前他哥十岁那年得白血病，他刚上小学。他爸妈把亲戚都借遍了，他爸在工地多干了三个晚班，他哥还是没撑过去。那时候他连妈妈长啥样都不记得，妈妈生他时就走了，他从小和他爸他哥住老房子。
他成绩一直年级前三，去年高三开始白天上课晚上照顾他爸。医院不让住院，他就把复习资料带到病房，趁他爸睡着抽空写题。有时候困得笔都拿不稳，就在水房冲把脸继续。
考完放榜433分，刚好过本科线。班主任说要是没耽误复习能多考几分。填报志愿他选了医学院，说想搞癌症研究。现在他白天打零工晚上上网课，学校给了助学金，他说先把书读完再想以后。
他爸走之前塞给他个存折，里面积蓄加拆迁款有十几万。他留了学费，剩下的存在社区托管，说等以后能治病了再用。现在周末常去养老院当义工，说看老人就跟看他爸一样。
老家房子过户成他名了，他很少回去。手机里存着全家福，他爸妈和哥哥在照片里笑着，那是他七岁生日拍的。最近在学做饭，他爸教过他切土豆丝要斜刀切，现在每次切都下意识摸摸兜里有没有照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