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美债需求的"外资信任度"同样在崩塌。过去20年,外国投资者是美债的重要买家,最高峰时(2010年)持有占比达31.5%,但这一比例在2024年末已降至23.5%(新浪财经,2025年4月9日)。分国别来看,作为前两大海外持有国,中国在2024年减持7%至8600亿美元,日本减持5%至1.02万亿美元,两者合计持有量较2020年峰值减少约3000亿美元(美国财政部国际资本流动报告,2024年12月)。外资撤离的背后,是美元信用的持续削弱:2024年底,美元在全球外汇储备中的份额降至57.8%,为1994年以来最低水平(国际货币基金组织,2025年1月15日),这意味着"用美元买美债"的传统储备配置逻辑正在失效--当美元本身的购买力持续缩水,美债的"安全性"自然无从谈起。
对创业投资者而言,美债异动绝非遥远的宏观新闻,而是直接影响资金成本、融资环境与资产估值的"切身变量"。根据资本资产定价模型(CAPM),无风险利率(通常以10年期美债收益率为基准)是所有风险资产定价的核心锚点。2024财年,美国10年期美债平均收益率升至3.324%,较2021年的1.52%实现翻倍(新浪财经,2025年4月9日),这直接导致创业公司的融资成本底线被动抬高:以风险投资为例,2024年美国初创企业的平均估值倍数从2021年的18倍降至12倍,种子轮融资额平均减少23%(美国国家风险投资协会,2024年11月5日)。
更值得警惕的是"债务上限危机"的周期性冲击--2025年初,美国联邦债务曾短暂触及36.1万亿美元的上限,若国会未能及时调整,可能引发短期国债兑付延迟,这类流动性风险会快速传导至风险投资市场,导致机构投资者收紧资金、延长尽调周期,最终使创业公司的融资窗口大幅收缩。
从资产配置角度看,美债吸引力下降倒逼创业投资者重构"安全资产"组合。过去,许多创业公司在融资后会将部分资金配置于短期美债,以平衡流动性与收益性,但2024年这一策略的年化收益已低于3.5%,而同期美国CPI同比涨幅维持在3.2%-3.8%之间(美国劳工统计局,2024年1-12月),意味着"持有美债"实际上处于"负收益"状态。对此,头部创业公司已开始调整策略:特斯拉在2024年Q3将20%的闲置资金转向大宗商品(如锂、镍),既对冲供应链成本风险,又获得4.2%的年化收益;字节跳动则增持黄金ETF,2024年黄金配置比例从5%提升至15%(公司财报,2024年10月)。这些案例表明,当传统无风险资产失效时,与自身业务强相关、具备抗通胀属性的资产,正在成为创业投资者的新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