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爷74岁,还想做上门女婿,得是年轻漂亮、皮肤白、嘴巴甜的美女才行。说起来挺不怕丢人,乡里乡亲都知道他挑挑拣拣,还对那些跟他同龄的大妈各种嫌弃,说人家年纪大、模样不行。大妈们看他这架势也是忍不住噼里啪啦怼回去:"你这岁数还喝望嫩草?做梦呢!"谁也没少往脸上泼水。
张大爷第一次出场给人印象挺强的,毕竟这年头敢当面挑明"我要捡嫩的",不是一般人。那天一早我跟着红娘在菜市场见着他,老头一溜小碎步,手里还攥着个皱巴巴的钱包,嘴里嘟囔着什么"这家橘子太贵了,那家苹果不新鲜"。红娘陪着他转了好几圈,张大爷终于挑中几样便宜货,还边结账边抱怨说平时舍不得花钱,逢年过节才买次水果,家里日常就是一碗白粥加咸菜。这回算是下血本了,打算给大妈们留个好印象。
你说这心思细不细吧,也挺能过日子的。但咱们讲良心话,节省归节省,张大爷家里的地瓜头前脚刚买,后脚都长毛了,一袋子翻出来全是"霉花"。红娘还跟他说这种老汉日子最怕节俭过头,不然住医院半个月,怎么省钱都抵不上那张住院单。他嘿嘿一笑,倒是没太当回事,说自己都习惯了,顶多煮汤里味儿不正能吃咋样。
等聊起相亲,他倒是没什么遮掩,开门见山就甩出来:"我有房子不卖,万一真找到心仪的妹子,我乐意搬去她家住。"还美其名曰能住电梯楼,更舒服。红娘听了半天,嘴角抽搐,说这怎么听着像打算盘呢?张大爷很有主见:"我楼层太高,天天走楼梯我累死了!姑娘有电梯咱就倒插门。"我暗忖,这老头脑子灵光,只是理想和现实隔了好几条街。
更有意思的是,他择偶的标准直接把红娘整乐了,"必须年轻貌美,皮肤要白!"这要求搁中青年市场也不算轻松,放在他74岁这一摊,十里八村估计都得摇头。红娘嘴上说难,但还是给他牵了个熟人介绍的马大妈。想说功夫不能白费,谁知道结果如何。
马大妈今年68,丧偶,平时家里挺干净,自己还有个六十多平米的房子。那天我们去她家,厨房腾腾蒸汽,包子正出锅,味儿香得很--讲实在话,这点就比张大爷的霉地瓜强多了。马大妈常年闲不住,退休了就找了份保洁活,图个心安理得,日子踏实又能挣个买菜钱。"空了我心里犯慌,"她笑着说,"做事多了反倒睡得香。"
但提起过去,马大妈一下子沉默了。眼圈泛红,说老伴两年前走了后,家里冷清了一半,人也憔悴多了。时间过去这么久,她试着调整自己,"人得往前看",但说到"重新开始",总归有点怕。不是说就能轻松抛下回忆。她也实诚:"想找个人搭伙,主要是干净利索会过日子,身体得硬朗,不拖累彼此。"还有一点,无论怎样,儿女都得点头才有可能,不然哪能安心?
这要求其实很地气,就是寻个能一块搭灶做饭、出门推门的知心伴。张大爷那想法听起来花花草草,但马大妈心里要的却是实打实的柴米油盐和可靠。
红娘做了回"月老",把马大妈领到张大爷家,其实心里也打鼓,也不知道两个人见面是不是能对付上。马大妈刚开始还有点盼头,下了楼还整理了下衣服,可一推门进屋,满屋子灰渣、蜘蛛网,连个像样茶几都没有。张大爷还挺讲究地坐着,手插兜,二郎腿一翘,半点没伸手迎接。马大妈脸都有点僵住,那劲儿就是自家热包子白做了。
她没忍住,把话讲明:"这住得也太亏人了吧,也不收拾收拾。"张大爷一听倒不急,拍拍自己裤腿说,"要是真能看对眼,你家有电梯楼,我去当上门女婿不是不行。"这话说得顺溜,但马大妈还是摆摆手:"要是家里都不整齐,你去了能干什么?我不信。"一时间,红娘看着他们像猫对耗子,谁也不给谁台阶,两人都不乐意多消耗。
张大爷这人,嘴上没个把门,话也直,说马大妈太年纪大了,不合自己的胃口。马大妈听了火冒三丈,"你都比我大六岁还嫌我老?就你这身子骨,还跟我讲嫩?"张大爷被怼得脸色发青,话说一半也说不下去了。
马大妈文斗武斗都不吃亏,直接回敬:"你想'老牛吃嫩草',结果哪儿来的机会?泥鳅也敢跃龙门,想得美!"两个人这么一来一回,谁也没留情面。
说到底,张大爷心里的那道栅栏,是不是自知年纪上来了,心里还是不服?一辈子忍着钱,一辈子算计自己吃啥,最后还是舍不得妥协,反而想捞一把"青春的尾巴"。可惜现实是,年纪大了,不管你怎么打算盘,最终还是比不过马大妈的热包子和拿捏得稳。"老不正经"是马大妈给他的评语,也是半辈子习惯的映照。
那个下午相完亲,家里的猫在厨房里转悠,马大妈坐在沙发上没话找话,红娘在门口发呆--大家心里其实都明白,这事儿没成。大爷回屋继续捣鼓他的"便宜水果",马大妈可能回家又蒸了几盘包子。还有没有可能,有谁能真的走到一起?也许以后还有别的机会,但这一天,落了个没头没尾,谁也没"优胜"。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的年纪里,都藏着一口气,越老越不愿意认输?
谁敢说人生后半场就一定能妥协呢?张大爷的算盘还在手上,马大妈的小日子依旧热气腾腾。亲事没成,但故事留在了生活里。哪天再过菜市场或是某间厨房,兴许还能遇见这两个嘴硬心软的老人,各怀打算,各自过着不服气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