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案纪实:工程队老板妻子被害,十七年后凶手被抓

2025-01-27 09:25  网易

相信有不少人看过日本著名导演黑泽明拍摄的《罗生门》,在电影中,日本武士惨死,武士的妻子、占有妻子的强盗、潜伏旁观的樵夫,在接受问讯时各执一词,导致案件扑朔迷离,不知道谁才是杀害武士的凶手。影片到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悬疑成了直击观众的利器。

在事件面前,当事人都会因为自己的利益,扭曲真相,编造谎言,最终使事实真假难辨。2020年,在湖北广水市,就上演了一出"罗生门"的案例:湖北女子遇害17年,两名犯罪嫌疑人落网,却各执一词,声称自己供述的才是真相,而第三名犯罪嫌疑人在逃,不见踪影,眼看20年追诉时效将至,他是否会逃避法律的制裁?

湖北女子遇害,丈夫成首个怀疑对象

实践退回2003年4月10日,这天中午,曹玉霞的一对儿女放学回家,却发现大门敞开着,喊了几声"妈妈"都没有回应。

两个孩子以为妈妈睡过头了,于是走进屋子查看。当他们来到二楼卧室时,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曹玉霞穿着一件睡衣,赤着脚,直挺挺躺在卧室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凌乱的血迹。曹玉霞的儿子壮着胆子,走到妈妈身边,用手一摸,发现妈妈全身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早上7点出门时,妈妈还好好的,短短几个小时,怎么会丧命?两个孩子顾不上思考,急忙拨通了110报警电话。

很快,广水市公安局的民警就赶到了现场。民警发现,这是一栋独栋小院,房子为两层结构,一层是客厅和厨房,二层是卧室。曹玉霞遇害的地方,正是她平时居住的主卧室。

警方经过初步勘察,认为曹玉霞当时应该尚未起床,凶手闯入后,双方进行了周旋和搏斗。法医也验证了民警的看法,曹玉霞身上有十几处凌乱的刀伤,导致大量出血,呼吸功能衰竭而亡。

情杀?仇杀?图财害命?为了掌握凶手的作案动机,民警首先联系到了曹玉霞的丈夫。曹玉霞的丈夫是一个包工头,常年在外揽工程,案发时并不在家。得知妻子遇害,他痛哭出声,悲戚地说道:"她才36岁,好端端的怎么会......."

随后,曹玉霞丈夫对家里的物品进行了确认,证实丢失了一枚金戒指和一条金项链。与此同时,曹玉霞的儿女也告诉警方:"我爸爸妈妈结婚19年,一直相互扶持,感情一向很好。"这种说法得到了邻居们的确认。

考虑到曹玉霞夫妻之间感情牢靠,而且其丈夫有不在场的证明,警方首先排除了他的嫌疑。既然不是情杀,加上现场有贵重物品失窃,民警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仇杀,抢劫杀人上面,推断出是熟人作案。

一枚血指纹和一个小学生的证词

广水警方勘察现场时,在一堆凌乱的血迹中,发现了一枚血指纹。同时,民警还在院墙上发现一排不明显的攀爬痕迹,并提取到一个37码的鞋印。掌握了这两条关键信息,警方立即着手调查,试图从中找出凶手,但效果并不理想。

民警先是走访了附近群众,但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有群众称,曹玉霞的生活很单调,她不用工作,只负责照顾两个孩子的生活起居,只有到晚上时,才抽空到广场跳跳舞,并没有发现和谁有过纠纷。

同时,民警还对近一万名群众的指纹进行了采集工作,进行一一比对。但由于当时科技手段不完备,民警只能通过肉眼进行比对,一番折腾下来并没有发现可疑配对的指纹。

而现场留下的那枚脚印,民警只能推断出凶手身高应该在一米六左右,只能大海捞针地寻找可疑人员。

正当警方的调查陷入僵局之时,一名小学生的证词引起了民警的注意。这名小学生说:"那天正在下雨,我经过巷子时,看见曹玉霞的邻居何力金站在一个屋檐下躲雨。"

根据这条线索,警方立刻对何力金展开调查,发现他在案发的第二天离开了广水,去了外地。难道这一切只是巧合?民警当即找到了何力金,结果对方告知:"我当时是在巷子里找人,没有找到,才站在屋檐下躲雨。第二天工友通知我去外地接活,我就离开了。"

民警自然不会相信何力金的一面之词,带他回公安局进行比对,结果很快出来了:何力金的指纹与现场留下的指纹不符,他所穿的鞋是41码,也与现场留下的脚印不符。

民警见状,只好排除了何力金的做法嫌疑,继续大海捞针地追查凶手。在此后17年的时间里,侦查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全力侦破案件,但始终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这里要说一句,民警的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走访到任何一个人,这也导致漏掉了关键线索,使得真相在17年后才浮出水面。

出现转机,真凶落网

一转眼来到2020年底,广水公安局的民警参加在广东佛山举行的全国指纹破案会战。出发前,民警也把出现在当年案发现场的血指纹带了过去。没想到,这次真的有意外收获!

在这次指纹破案大会上,广水警方提供的这枚血指纹,终于找到了它的主人。

这个人名叫周凤海,黑龙江生克山县人,出生于1967年。从信息库调取的照片显示,周凤海身材瘦小,只有1米52。掌握这条线索后,广水公安局立刻与克山县警方取得联系,控制了周凤海。很快,广水警方就被告知,周凤海的鞋码是37,正好与案发现场留下的脚印一致。

此时的周凤海已经白发苍苍,坐在审讯室内的椅子上,当场供述了自己的罪行,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我一个农民,一大把年纪了,却干了这不是人的事,犯得错够千刀万剐了。"

根据周凤海的说法,他犯下如此大的罪行,都是老乡何力金指使的。

2003年,周凤海在哈尔滨给人铺地板,但很长一段时间接不到活,没有收入,只好求助于在湖北广水生活的发小何力金。

何力金的妻子是广水人,两人定居在广水,主要收入来源于何力金打零工。听说发小过得不好,何力金当场答应下来,对周凤海说:"你来广水吧,这里打工一天能挣一百多。"

周凤海是个文盲,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何力金的建议,来到了广水。可事情根本不像何力金说得那么简单,周凤海到了广水,初来乍到,方言听不懂,连续几天都没接到活,何力金也不管他,任由他谁在桥下的桥洞里。

到这年4月的一天,实在没办法的周凤海找到何力金,寻求帮助。但何力金并没有借给他钱,而是告诉他:"没有钱就去抢吧,我一个叫曹玉霞的女邻居,老公不在,家里放着20万的现金,你抢了她就发财了。"

周凤海没有头脑,见钱眼开,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反而怂恿何力金:"那咱们明天就去。"

4月10日早上7点,周凤海相约和何力金见面,何力金还带来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叫做"小金子"。三人见面后,简单谋划了一番,然后何力金掏出一把匕首和一卷胶带,告诉周凤海:"我站在墙外放风,你踩着小金子的肩膀进去,让曹玉霞把钱交出来,她要是不同意,就用这把刀吓唬她。"

很快,三人来到曹玉霞的门外,周凤海踩着小金子的肩膀,翻进了院子。来到二楼后,两人发现曹玉霞刚刚起床,正准备穿衣服。周凤海原本想逼问钱藏在哪里,但因为两人方言不同,互相听不懂,曹玉霞情急之下,大声呼救起来。

周凤海害怕路人听见,上前和曹玉霞扭打在一起。由于是第一次作案,周凤海情绪紧张,慌乱之下掏出匕首,连续向曹玉霞捅了十几刀,看对方倒在地上不能动弹才收手。

杀害曹玉霞后,周凤海开始翻箱倒柜,搜寻钱财。不过他并没有发现何力金所说的20万现金,只看到柜子里存放的金戒指和金项链,于是把这些物品洗劫一空,匆忙逃去。

周凤海发出院墙,却不见两个同伙的身影,也联系不到他们。为了逃避警方的追捕,他只好乘坐一辆长途汽车,连夜逃回了老家。

关键证人现身,戳穿凶手谎言

广水警方没有想到,当年的走访对象何力金,真的是作案嫌疑人,于是立刻将其抓捕归案。然而在民警面前,何力金却道出了案件的另一个版本。

何力金供述称,的确是自己把周凤海叫到了广水,而且也告诉他曹玉霞家里很有钱,但并没有指使他抢钱,更不是同伙。

一时间,这起案件成了一个真假难辨的罗生门,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在没有掌握何力金犯罪证据的情况下,周凤海口中的"小金子"成了案件的关键人物。

但当民警问起小金子时,何力金矢口否认有这个人的存在:"什么小金子,我从没听说过这个人。"

这下把民警难住了,只要再次对周凤海进行问话。听说何力金不认罪,还把所有罪行推脱在自己身上,周凤海显得很气愤,他回忆说:"我逃回黑龙江后,住在何力金的哥哥家。三四天后,何力金也回到黑龙江,和我碰了面。我当时还问他'那个女的咋样了,死了没有?'听说她死了,我吓了一跳,只好逃回了老家。临走前,我卖掉了抢来的戒指和项链,还分给何力金三四百元。"对于何力金回老家一事,在他哥哥那里也得到了确认。

然而对于周凤海的说法,何力金拒不承认,他甚至扬言:"你们要判我,首先拿出证据来!"

警方的确没有掌握何力金的实际证据,却找到了一段关键证词。

提供这段证词的是广水当地的一个卖菜大妈,时隔多年之后,她依然记得当天看到的经过。

2003年4月10日那天早上,大妈出门赶上下雨,于是想着到朋友曹玉霞家里借一把伞。来到曹玉霞门外时,她发现两个人站在门口,其中一个她认识,正是何力金。另一人骑在他的头上,正在向院子里张望。

大妈起了疑心,问道:"小何,下雨天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何力金看了大妈一眼,解释道:"曹玉霞说她把钥匙落在家里,让我想办法把钥匙拿出去。"

大妈信以为真,没有多问,离开了现场。

尽管何力金始终不愿承认自己参与作案,但警方结合周凤海的说法、何力金哥哥和卖菜大妈的证词,形成了一条较为完整的证据链,认定何力金有重大作案嫌疑,将周凤海和何力金一起告上了法院,目前案件还没有宣判。

到目前为止,这起案件仍有一些疑点,更关键的是,参与作案的小金子并没有落网。根据相关规定,案发20年后就过了追诉时效,案件已经过去了19年,距离20年一步之遥,难道小金子就此逍遥法外?

对此,广水警方解释道,他们会向最高人民检察院申请,如果判定有追捕必要,即使过了20年,也会继续对小金子展开追捕。

最后,希望小金子早日伏法,还曹玉霞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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