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乡愁"的人
2020年4月,剧本正式落笔,到第一稿完成,徐萌花了5个月,写得酣畅淋漓又"奄奄一息"。多年编剧经验和对刑警队伍的敬意,让创作充满了热情。可同时,讲故事的本质不是卖弄奇技淫巧,相反,需要刀藏背后。
过程有些类似思维导图,有大脉络,"讲犯罪不是为展示犯罪",侦破大小案件背后是国家法治化、现代化的进程,以及延伸出的世情世相等;有密密麻麻的细部,"写剧本不是摊大饼",叙事呼吸、人物成长、专业严谨、戏剧冲突等,太多取舍平衡的学问。
比如开篇"西山矿案",既充当乐章的"强拍",第一声便引人入胜;也如同整个故事的序,引出秦川刑警路的起点,定下全剧纪实风格基调,还要讲清犯罪的残酷本质,写清刑警传统破案的方式和牺牲精神。
有了基本认知后,人物开始一笔一笔生长。他得符合客观规律、体系逻辑,是被"这一片"土地滋养孕育着的。不然,光顾着破大案、抓罪犯,爽感固然有,人物却无根。
"秦川不是爽文大男主。不仅不爽,我把他放在门轴里来回磋磨,挺'狠'的。"徐萌用"肉体凡胎""大海捞针""手工作业"来形容主人公及其境遇。虽然行业里涌现过战绩彪炳的英模,但职业本身不浪漫也不传奇,它可能异乎寻常的枯燥琐碎,仰仗一步一脚印的苦功夫。这样把剧中办案过程做扎实了,剧集开播后,各地刑警纷纷点赞。而创作者的初衷不止于此,"创作者致敬英雄队伍,更是为了把社会安宁的过程告诉大家,让观众看见这群人日拱一卒的付出"。
徐萌深知,写破案,就不能只写破案,功夫在诗外。刑警办案是伸张正义、守护人民,同时也是"秦川们"的打工日常。某种程度,她把《我是刑警》当职场剧写。
秦川与胡兵从"奈何抬头又见你",到辛酸中前嫌尽释;秦川拜访武英德,从最初踟蹰不定,到熟门熟路提着水果来、带着20块钱走;张克寒一案战线持久,有些系统性问题暴露出来,条块分割、荣誉文化、技术局限,哪里痛打哪里;清江爆炸案熬得再痛苦,秦川也不愿对基层干警放狠话,他说"我不能骂他们,因为我没机会面对面地'疼'他们"……处处渗透着"人和环境"。"不同立场、层级间的交流,观众爱看爱琢磨。"徐萌说,这就是生活世相,"它复杂多维又深刻,创作者别妄图'欺负'观众,想着把光鲜背面的粗陋隐藏,其实所有粉饰会被识破"。假如表达是真空的,那么讴歌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