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字写在合同里，你信不信？ 上周南京江北某盘交付，业主扒开7楼外墙，一排拇指粗的螺栓孔正渗水，像哭。同一天，中介朋友圈刷：4、14、18楼"特价秒"，单价比中间层便宜两千。我蹲在工地门口嗑瓜子，心里只有一句：便宜楼层挖的坑，足够吞掉首付。
先说槽钢层。它根本不是"一层"，而是施工时搭脚手架的"跳板"，3、7、10、13、17、19随机跳，像打地鼠。工人拆完架子，墙留下两排洞，开发商拿发泡胶一堵，刮上腻子就算完事。五年后胶老化，雨水顺着螺栓缝往屋里灌，墙纸一撕，墙体像地图，霉斑连到踢脚线。更烦的是隔音，隔壁娃半夜哭，声音沿着钢板传，钝钝地往耳朵里钻，像有人拿勺子敲锅底。想修？得把整面外墙重做防水，一平米报价八百，物业一句"公共部位"就把你踢给全体业主，投票能扯半年。
再讲一楼带院。销售嘴里的"送花园"，合同里叫"公共绿地"。我表姐去年收房，欢天喜地种了十六棵月季，城管一封整改通知：违建，三天内拆除。高空抛物更魔幻，楼上烟头扔下来，把防晒网烫出焦洞，物业调监控，全楼说"看不清"。最绝的是返水，去年暴雨，下水道倒灌，客厅漂起拖鞋，沙发腿泡成麻花。现在她每天回家先闻臭味，再拿拖把吸水，田园梦直接改恐怖片。
顶楼呢？视野确实爽，风呼呼吹，能把烦恼吹大。朋友家三十四楼顶，夏天屋里四十度，空调24小时转，电费一个月一千二。最惨是漏水，第一次发现是墙角鼓包，手一抠，墙皮掉渣；第二次是吊灯滴水，孩子半夜被淋醒。找开发商，质保五年刚过，维修基金要2/3业主签字，顶楼才几户，谁陪你玩？自己找人重做防水，一次三万，保五年，第五年又开始滴，循环播放。
数字层最可笑。4、14、18像被下咒，老人一句"不吉利"就能让房价打九折。我表弟95后，专挑14楼，比楼下便宜整整二十万，交房当天拉横幅"十四=事实要死？老子省下的钱才活得真实"。别笑，二手市场真有人接盘？有，但等他再卖，发现中介先带别人看8楼、16楼，14楼被默认"垫底"，想脱手得再降价。数字的债，利滚利。
所以别光盯着总价，便宜楼层是暗债，首付省了，后面用十倍精力填。真想捡漏，先拉施工总包吃饭，问清槽钢在哪几层；再跑档案馆调竣工图，看屋顶防水等级；一楼把合同翻到底，院子有没有独立产权红线；顶楼雨天去看房，带瓶矿泉水，往地上一倒，看多久干。最后记住一句：房子不是买便宜，是买"睡得着"。省下的几十万，如果换来每天糟心，那才是真正的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