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雪芹家族被抄家时,家产有多少?拿到清单后,雍正心都凉了半截
北京城崇文门外蒜市口的一排低矮旧屋内,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裹着破棉袄,静静望着窗外的雪。他曾是江南最富贵人家的少爷,如今却一贫如洗,这少年名叫曹雪芹。
他所经历的家道衰落,并非单纯因一纸圣旨,更是一连串政治清算、旧怨新仇与财权纠葛的集中爆发。
从一件掉色的御用褂子开始,一路牵扯出一个王朝对权贵家族的无情剿杀,也揭开了曹氏家族如何从"金玉其外"到"一地鸡毛"的隐秘……
褂子掉色,祸起江南
雍正五年闰三月的一天,紫禁城内却因为一件意想不到的小事,掀起了一场惊天巨浪。
御前内侍从御用衣橱里取出一件石青色的缎褂,侍奉雍正更衣。
那是一件裁剪考究、针脚细密的官服,出自江宁织造之手,代表的是天子仪容、朝堂威仪。
本应是庄重华贵之象,雍正披挂上身,眼角却扫到衣摆有些异样的颜色痕迹。
拨开一看,竟隐隐有水迹浸染后的褪色痕。
他沉声问道:"这是谁所织?"
太监战战兢兢地回道:"是江宁织造曹頫所进贡的石青缎褂。"
雍正冷笑一声,放下衣袍,转身负手站在窗前,沉默良久,这份沉默背后,是雷霆万钧的怒意。
旁人或许会将这看作一桩小事,但在雍正眼中,这不仅是织造工艺的失误,更是对皇权的挑衅,是"不敬"与"轻慢"的象征。
他对权臣的警惕和对制度的严苛,从不允许半点松懈,正如他整治年羹尧时,只是因为奏折里的一个成语使用颠倒。
如今,这件掉色的缎褂,正好成为他发难曹家的一个完美切口。
他立即下令彻查衣物掉色缘由,并令江宁织造曹頫罚俸一年,连带着新任苏州织造高斌也一同责罚,俸禄削半。
这一道圣旨,重如千钧,也如同一把利刃,在江南织造系统中砍出一道血口。
石青,是深蓝中泛青的尊贵色系,宫廷御用。
但也正是这种色泽,因为染料与工艺问题,最容易受潮掉色,这是织造行里心知肚明的常识。
康熙年间也曾屡次遇到类似问题,每每不过一声叮嘱"再织即可"。
可雍正却非康熙,他信奉严刑厉法,他要通过这件小事,撕开曹家的华丽外衣,探其背后的隐疾。
调查结果很快出炉,原来,那批石青缎在运往京城的途中,因自运河转运,船舱潮湿,水汽浸入布匹所致。
一纸报告送到雍正手中后,他勃然大怒,丝绸原本就应严密包裹,如何能让水汽有机可乘?他认为这是官员偷懒卸责的借口。
于是下旨:即日起,江宁、苏州、杭州三大织造运送丝绸,全部改走陆路,不得再使用水路。
这一诏书,宛如一记重锤,砸在江宁织造曹頫的头上。
从明朝延续至今,江南丝绸北运,皆以运河为命脉,一路水路,既快且稳。
曹家执掌织造五十九年,早已与驿站、船帮、运脚等上下环节形成默契,惯于驾轻就熟,哪曾想过要行陆路?
如今强行改变,形同抽筋剥皮。而且,雍正在后续圣旨中,还点名让曹頫亲自押运,不许高斌代劳,摆明了不容有半点"推卸"。
曹頫虽心有不甘,却只得遵旨行事。
夏去冬来,年关将至,曹頫押运新一批御用缎料北上。
初次走陆路,他既不熟悉路径,更不明驿站规矩,一路如履薄冰。
同时,世代权贵的惯性,却让他在关键一刻失了分寸,在山东长清驿站,曹頫沿袭旧例,向地方驿站索要"规礼"。
即额外馈赠银两,用以犒赏人马之用。
若在往年,这些都是不成文的规矩,没人会认真较真,可他偏偏遇上了"较真"的人,山东巡抚塞愣额。
这位官员乃雍正整顿吏治的鹰犬,办事铁面无情。
得知曹頫勒索驿站,他毫不犹豫将其上奏朝廷,奏折文辞犀利,直斥曹頫"骚扰驿站,滥索银两,亵渎皇命"。
雍正再阅此折,怒气翻涌,他早有清算曹家的打算,此番正逢其会,遂一锤定音,下令彻查曹頫。
圣旨一到,曹頫即刻被软禁,身披枷锁。
四代织造
在曹頫尚未戴上那副六十斤重的木枷前,他或许无数次回望过曹家的辉煌往昔。
那段被荣耀与信任编织的岁月,曾经如金粉洒落江南,闪耀得令万家艳羡、百官侧目。
这一切,要从曹玺说起。
曹玺出身汉军正白旗,是康熙年间一位颇有才干的内务府官员。
他的仕途之所以能异于常人,源自一个人,孙氏,他的妻子,也是康熙帝的乳母。
在古代,这样的关系极为特殊,乳母之子视同己出,曹玺便因此与康熙建立了非比寻常的"亲情式"君臣关系。
康熙登基第二年,世家门阀、文士富商,交织成一张张密不透风的网。
皇帝需要一双"忠顺的眼睛",一把能调动资源的"可靠之手",去替他掌握江南局势。
于是,曹玺被任命为江宁织造,南下南京。
既是宫廷供应的枢纽,更是皇帝在江南安插的耳目,名义上织锦,实则监控民情、掌握风向。
从那一刻起,曹家便在南京落地生根。
曹玺之后,接任者是他的儿子曹寅,曹寅不仅是康熙的"伴读旧友",自幼在皇宫长大,对皇帝的性情脾气了然于心,更是帝心所系、宠信有加。
他任江宁织造期间,长达二十余年,更曾五度出任巡盐御史,四度承办南巡接驾。
他的豪奢、他的礼遇,是康熙对曹家的最高奖赏,这在清代,绝无仅有。
为迎驾,曹家每次都耗资巨大,动辄数万两白银起步,黄金、锦缎、珍玩、宴席,全须上等。
这种极致的尊荣,也伴随着难以承受的财政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