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贞元年四:改革大潮中的泥沙俱下(5)

2023-07-06 14:59     360kuai

《旧唐书》卷137《吕渭传》载:王叔文曾"劝太子招纳时之英俊以自辅"。太子李诵通过王叔文联络朝臣,而有志于改革的朝臣也急需依附未来的新主,王叔文则成为其间穿针引线的人物。顺宗做太子期间,不仅暗中非常关注朝政,而且在他身边还形成了一股政治势力,王伾和王叔文成为集团的核心,组成了一个以"二王"为中心的东宫政治小集团。在其周围,还有一批年富力强,拥有共同政治理想和政治目标的成员。这些成员当时都是知名人士,其中最著名的是刘禹锡和柳宗元。另外,还有王叔文的旧交凌准、善于筹划的韩泰、英俊多才的韩晔(宰相韩滉同族子弟)、精于吏治的程异以及陈谏、陆质、吕温、李景俭、房启等人。他们聚在一起指点江山激昂文字、批评时政粪土权贵。这群年轻人仕途顺畅,未经风浪,年龄最大的也不过40出头,他们孤傲清高,甚至多少有点目中无人,俨然一群愤青模样。就是这些人,渐渐形成了变法的核心力量。他们基本上属于朝廷御史台和六部衙门的中下层官员,王叔文和王伾以及刘禹锡和柳宗元作为东宫集团的代表人物。少壮派往往成为革弊布新的推动力。

《旧唐书》卷135在王伾条目载:"顺宗即位,迁左散骑常侍,依前翰林待诏。"顺宗即位不久,王伾由殿中丞转任左散骑常侍、仍兼翰林学士。王叔文由苏州司功升任起居舍人、翰林学士。贞元中,朝廷不任宰相,翰林学士号称内相,所起草的诏命为"内制",是很有实权的职位。而且"二王"有了翰林学士的头衔,可以名正言顺出入内廷,主持决策。

永贞革新时,旧派老臣之所以反对"二王",一个重要原因是王叔文、王伾都是出身寒门,又是靠棋艺和书法得宠。唐代轻视艺人,认为是"雕虫小技",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新唐书?阎让传》记载了这样一件事,一次,太宗与侍臣泛舟春苑池,见有异鸟随水波飞跃,一时兴起,让侍臣赋诗,召著名画家阎立本作画。阎立本官已至主爵郎中,这是掌管封爵的官。可身为画师,他又只能趴伏在池边,研弄丹粉。望着坐在舟上的人,他羞愧的直流汗。回到家,阎立本对儿子说:我少年读书,文辞不比谁差,只因以画出名,就遭此轻贱,你不要学为父染习它。唐太宗曾对宰相房玄龄说:工商、杂色之流,可厚给财物,不能超授官职,也不可与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可见对艺人多么轻视。

后世典籍对永贞革新的描述中,多有攻讦顺宗朝得宠的新权贵们,"卖官鬻爵""腐败贪婪"一副暴发户的嘴脸:《旧唐书》卷135记载:"伾与叔文及诸朋党之门,车马填凑,而伾门尤盛,珍玩赂遗,岁时不绝。室中为大柜,开一窍以藏金宝,其妻或寝卧其上。"《资治通鉴》卷229记载:"于是叔文及其党十馀家之门,昼夜车马如市。客候见叔文、伾者,至宿其坊中饼肆、酒垆下,一人得千钱,乃容之。伾尤阘茸,专以纳贿为事,作大匮贮金帛,夫妇寝其上。"

这些大同小异的描述,众口烁金,似乎都在影射革新集团是一些贪腐的暴发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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