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谓与王曾的斗争智慧是两个级别。王曾看问题非常准,丁谓之所以权势滔天,不过是其得到了皇室的授权,军政大权均系一身,可以独断乾纲。于是,王曾利用后宫与丁谓的嫌隙,单独给两宫写了一封奏疏,其中写道:"乞今后凡两府行下文字,中书须宰臣、参政,密院须枢密使、副、签书员同在,方许中外承受。两宫可其奏"。
这封常规奏疏的特别之处在于,通过集体领导的方式彻底瓦解了丁谓在中枢的势力,大大减少了丁谓手中的权力。此后,军国大事不再由丁谓一人独断,而需要宰相、参政、枢密使同在方可生效执行。丁谓那只手遮天的势力在王曾轻描淡写间不复存在。也难怪丁谓在知道这封奏疏后"谔然自失,由是深惮沂公(王曾)矣"。
和丁谓的前辈寇准一样,他最终的覆灭也是来自一场偶发的事件。恰逢王曾上疏的同时,发生了负责建筑真宗陵墓的内侍雷允恭擅自改变陵墓位置的事件,丁谓作为山陵使,试图隐瞒事实、包庇雷允恭。但是正所谓纸包不住火,时任开封府长官的吕夷简(仁宗朝的又一权相),开始积极调查。颇懂权术的吕夷简知道丁谓多智,所以并没有直接将问题引向丁谓,而是仅查到雷允恭便停止。
丁谓自以为平安无事,便任由吕夷简奏对。却不曾想,待到吕夷简正式在朝堂上奏对时,将丁谓移陵墓、瞒事实、庇同党等问题合盘托出。刘皇后斥责丁谓,将其贬谪崖州,彻底离开了政治集团。而吕夷简则成功晋升为参知政事,进入中枢,开始了他的权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