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刚毕业的吴弭在波士顿咨询公司获得一份颇具前景的工作时,妹妹谢瑞尔的一通电话将她拉回残酷的现实,“我们需要你回家,马上。”
吴弭急忙赶回家,当即被母亲的病情震惊了:母亲拿着行李箱站在雨中,确信会有一名司机来接她参加秘密会议。她仔细端详着吴弭的脸庞,反复确认她是不是机器人。
那一年,22岁的吴弭被迫成为一家之主,扛起了全家的责任:母亲被诊断患有精神分裂症,她带着母亲接受精神治疗。她还开了一间小茶馆,想着让母亲在恢复正常后接手;她也成为家中最小的妹妹(11岁)的主要监护人,最终申请到了法定监护权。
“我记得很多父母会疑惑,‘她(吴弭)什么时候生了这个孩子?’”彼时妹妹所在学校的助理校长托雷斯向波士顿公共广播电台(WBUR)回忆说,“当吴弭还很年轻的时候,她就懂得如何为人父母。”
吴弭将这段经历视作她人生的十字路口——她放弃了父母替她安排好的人生剧本。成为一家之主后,在政府机构碰到过的繁文缛节,让沮丧的她发奋考进哈佛法学院,攻读法律博士(J.D)学位,并把母亲和妹妹从芝加哥接到波士顿一起生活。
吴弭在20岁出头所经历的家庭变故,以及与政府打交道的挣扎,都牵引着她从政治“局外人”逐渐走近波士顿权力政治的中心。
谈及自己从政的决定,吴弭在今年7月的一次采访中告诉美国政治新闻网站Politico,20岁左右经历的那场危机,让她深切感受到了与政府接触的沮丧与挣扎:美国的社会保障体系极其复杂;给妹妹们争取学校补助十分繁琐;在当时的体制下,想要经营小生意维持家庭运转,各种问题接踵而至。
“我受够了……任何需要帮助和资源的地方,都有无形的障碍需要跨越。”吴弭在采访中坦言,这些经历“打破了她试图远离政治和政府的幻想”。
与此同时,她也深知,还有许多波士顿家庭正在经历着她曾经的挣扎与痛苦。和年纪轻轻被迫成为一家之主一样,当再次走到人生十字路口,吴弭不由自主地选择了从政这条路。“当我有机会能为更多家庭打破障碍,我不得不将责任扛在肩上,这仿佛是下意识的举动。”
在吴弭步入政界之时,民主党进步派参议员伊丽莎白·沃伦是绝对不能绕过的一位“伯乐”。
彼时在哈佛教授合同法的沃伦,至今犹记得吴弭到办公室找她的情景。沃伦向《纽约时报》回忆道,吴弭在法学院的第一学期因学业不够精进到办公室向她道歉,但沃伦当时并没注意到吴弭在学业上有任何问题。“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力,希望我明白,她没有任何不尊重我的意思。”
今年9月,沃伦参与吴弭的市长竞选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