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外国,大清国?民国?她不知道,世道变化太快,她追不上了。
她病了,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蜡黄,眼睛赤红,腹部高高隆起,太医说她:症势垂危,痰壅愈盛。虽然开了方子,却在结尾处加了勉拟两字,宫女太监们都知道什么意思,但没有人敢告诉她。
2月22日那天晚上,她忽然从昏睡中醒过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头脑变的很清醒,她知道,最后的时刻来了。面对一无所知的溥仪,她悲从中来:汝生帝王家,尚未懂事事而国亡、又临母死,尔茫然不知,吾别汝之期至矣,沟渎道途,听汝自为而已。
茫然、自为,是她的遗言,何尝不是她一生的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