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4月,尹锡悦成为韩国宪政史上第一位在任期间被拘留的总统,他因为发布紧急戒严令、动用军队逮捕议员而被弹劾下台,现在面临内乱罪指控,最高可判无期徒刑。
刚刚接任总统的李在明,屁股还没坐热,就已经背着好几个官司,其中光是违反《公职选举法》一案,就让他可能面临牢狱之灾。在退位前,李在明能打破"青瓦台魔咒"吗?
文在寅逃过一劫
尹锡悦这位检察官出身的总统,上任之初信心满满,还特意把总统府从青瓦台搬到了龙山,想要破除所谓的"青瓦台魔咒"。结果呢?搬家没用,该来的还是来了。
2024年12月3日晚上,尹锡悦突然宣布紧急戒严,派军队包围国会,试图逮捕反对党议员。这一招可把韩国人吓坏了,要知道韩国人对军事独裁有着深刻的历史记忆,1979年全斗焕军事政变的阴影至今还在。
结果不到6个小时,国会就以190票对0票的压倒性优势解除了戒严令。随后的弹劾投票中,连执政党议员都倒戈了,最终以204票赞成、85票反对通过了弹劾案。
尹锡悦的倒台速度之快,创下了韩国历史记录。从宣布戒严到被弹劾,再到被拘留,整个过程不到4个月。现在他面临的内乱罪指控,最高可判无期徒刑。要知道,这可是韩国刑法中最严重的罪名之一,比贪污受贿严重多了。
尹锡悦的倒台反而救了他的前任文在寅。原本尹锡悦政府正在调查文在寅女婿的腐败案,眼看就要收网了,结果尹锡悦自己先倒了。
接任的李在明是文在寅的同党,两人都属于共同民主党。这下文在寅可以安心了,至少短期内不用担心被清算。
但李在明自己呢?他可没那么幸运。虽然刚刚当上总统,但他身上背着的官司可不少。
最要命的是2021年竞选期间的"城南市开发案",他被指控隐瞒了与关键人物金基文的关系,涉嫌违反《公职选举法》。这个案子已经折腾了好几年,一审判他有罪,二审改判无罪,结果2025年5月最高法院又把案子打回重审。
韩国的政治清算文化由来已久。从1987年民主化以来,几乎每一位总统下台后都遭到了司法追责。
全斗焕被判无期徒刑,卢泰愚被判17年,金泳三的儿子入狱,金大中的儿子们也都进了监狱,卢武铉更是在调查期间跳崖自杀,李明博被判15年,朴槿惠被判24年。这个名单还在不断加长,现在轮到了尹锡悦,下一个会是李在明吗?
李在明的司法困境
其中最关键的是违反《公职选举法》案。2021年李在明竞选总统时,被指控在电视辩论中撒谎,说自己不认识城南市开发项目的关键人物金基文。但检方掌握的证据显示,两人不仅认识,还有密切往来。
2024年11月一审判决出来,法院认定李在明有罪,判处1年监禁、缓刑2年。按照韩国法律,如果最终被判有罪且刑期超过一定标准,他将失去总统资格。但二审峰回路转,法院改判无罪,理由是证据不足。
正当李在明松了一口气时,2025年5月,最高法院又给了他当头一棒--驳回二审判决,发回重审。最高法院认为,二审法院对证据的认定存在问题,需要重新审理。原定6月18日的重审现在被推迟了,因为李在明已经是总统了。
总统豁免权到底能不能保护李在明?韩国《宪法》第84条规定,总统在任期间不受刑事起诉。
但这里有个漏洞--如果是就任前的案子呢?宪法没有明确规定。法律界对此意见不一,有人认为豁免权应该覆盖所有案件,有人则认为只能豁免任内的新案件。
从尹锡悦的先例来看,就任前的案子似乎不受保护。尹锡悦在担任检察总长时期的一些问题,在他卸任后立即被重新调查。如果这个逻辑成立,那李在明的案子恐怕还得继续审。
李在明面临的不只是这一个案子。他还被指控教唆他人作伪证,这个案子涉及2019年他担任京畿道知事期间的一起事件。当时他的前秘书金秉亮因为一些问题被起诉,李在明被指控让金秉亮在法庭上说谎。如果这个罪名成立,又是几年的刑期。
最敏感的可能是"对朝汇款案"。有指控称,李在明在担任京畿道知事期间,曾经违规向朝鲜汇款。在韩国这样一个分裂国家,任何涉朝问题都极其敏感。如果这个指控被证实,不仅是刑事问题,还可能被扣上"危害国家安全"的大帽子。
算下来,如果这些罪名都成立,李在明面临的刑期可能超过15年。这个数字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李明博最后就是被判了15年,虽然后来获得了特赦,但也在监狱里待了相当长时间。
韩国总统为何总是难逃牢狱之灾?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问:为什么韩国总统总是逃不过牢狱之灾?这背后其实有深层的制度和文化原因。
韩国的党派对立极其严重,保守派和进步派之间几乎是你死我活的关系。每次政权更替,新上台的一方都会对前任进行彻底的清算。这种"清算文化"已经成为韩国政治的常态。
其次是韩国实行的是总统制,总统权力极大,被称为"帝王总统"。在任期间,总统几乎可以为所欲为,这就容易滋生腐败和滥权。但韩国又是个民主国家,一旦下台,失去了权力保护伞,所有的问题都会暴露出来。
在韩国,检察官权力很大,可以独立发起调查和起诉。而检察系统往往有自己的政治倾向,会配合执政党对前任进行清算。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每个总统上台都会打击前任,然后自己下台后又被后任打击。
具体到李在明,他的情况可能更复杂。作为进步派的代表人物,他主张的一些政策触动了既得利益集团的神经。
比如他提出要改革财阀体制,限制大企业的交叉持股,这直接威胁到了三星、现代等财阀的利益。财阀在韩国的影响力有多大?举个例子,三星集团的营收占韩国GDP的20%以上,可以说是韩国经济的半壁江山。
李在明还主张改善与朝鲜的关系,这让保守派非常不满。在韩国,对朝政策一直是个敏感话题。
保守派认为应该对朝强硬,进步派则主张对话。李在明属于后者,这就给了保守派攻击他的口实。前面提到的"对朝汇款案",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的。
李在明的个人风格也容易招致攻击。他出身贫寒,靠自己奋斗成为律师,然后进入政坛。这种草根背景让他获得了很多支持,但也让他在精英圈子里显得格格不入。他说话直来直去,经常得罪人,这在讲究人情世故的韩国政坛是个大忌。
原定6月18日的重审被推迟了,法院给出的理由是"需要更多时间准备"。这个推迟本身就很微妙,可能是各方在背后博弈的结果。李在明团队肯定在争取更多时间,而检方可能也在权衡利弊。
说到底,"青瓦台魔咒"反映的是韩国政治文化的深层问题。只要这种你死我活的政治斗争文化不改变,总统们就很难逃脱牢狱之灾的命运。
李在明能否打破这个魔咒,不仅取决于他个人的智慧和手腕,更取决于韩国政治生态能否实现根本性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