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0月,上海女子沙白在瑞士完成安乐死,全程不到五分钟。她四十余岁,系统性红斑狼疮缠身二十年,最终选择在清醒状态下结束生命。
她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早在确诊后多年,她便开始研究海外合法路径。瑞士是少数允许非居民实施安乐死的国家之一,前提是申请人具备完全行为能力且病情不可逆转。
沙白生前热爱旅行与冲浪,患病后仍坚持登山、潜水。她拒绝长期依赖透析和激素治疗,认为那不是生活,而是维持生理机能的挣扎。她说:"我不想躺在病床上数天花板的裂纹。"
数据显示,全球已有十个国家和地区部分承认安乐死或协助自杀。荷兰自2002年起实施相关法律,加拿大于2016年通过《医疗援助死亡法》,申请人数逐年上升。中国目前尚未立法。
家属中,父亲全程陪同但未公开劝阻。他在采访中表示:"我哭是因为舍不得,不是后悔。"这一沉默被解读为最深沉的支持。相比强行延续生命的传统观念,他选择了尊重女儿的意志。
舆论迅速两极分化。年轻群体普遍认同其自主权,认为这是对尊严的捍卫;部分年长者则批评其"辜负父母养育",违背孝道伦理。一项网络调查显示,支持安乐死合法化的受访者占比达58。3%。
值得注意的是,沙白具备经济能力和信息获取渠道。她自行联系瑞士机构,支付约15万瑞士法郎费用。而绝大多数患者无法承担此类成本,凸显出选择权背后的阶层差异。
我国现行《民法典》规定自然人享有生命权,但未明确包含"善终权"。医学界近年推动安宁疗护发展,2025年新版指南强调疼痛管理与心理支持,但仍回避主动终止生命的议题。
伦理学。有学者指出,若不建立严格审查机制,安乐死可能演变为变相放弃弱势群体的工具;也有观点认为,禁止反而导致更多患者赴境外"医疗出逃"。
沙白未留下传统遗书,仅在社交媒体发布最后视频。画面中她坐在山巅,背景是日出云海,配文:"我已经活够了,谢谢你们让我走得很体面。"
她的案例再次叩问:当现代医学能无限延长心跳时,谁来定义生命的终点?是法律、医生,还是本人?目前全国每年约有千万人面临终末期疾病,其中仅不足1%能获得规范舒缓治疗。
制度滞后于现实需求的现象不容忽视。随着人口老龄化加剧和个体意识觉醒,类似个案或将持续出现。专家建议尽快启动立法调研,设立独立伦理委员会进行风险评估。
沙白的选择没有改变法律,却改变了很多人对死亡的认知。她用一种决绝的方式提醒社会:真正的文明,不仅在于如何救人,也在于如何允许人有尊严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