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之后,我们没有办法展开全面的发展,积贫积弱救亡,所以我们只能万众一心,集中力量去实现目标。没有这个集中,没有这个团结,旧国家生存不下去,讲不了革新。所以这时候我们的人,就是你用不着自己想,外部的宏观叙事的那种伟大逻辑,那种伟大价值就是你的价值。
在今天终于到了这一步,我们人均13000美元,我们到了一个新的阶段,一个人既追求国家繁荣富强,也追求个人的自由幸福。有这样的基础条件了,之后我是谁?我去哪里?就这些东西就开始大大地扩展了,所以我们今天从原来的活着时代,走向了活法时代,活法时代追求的是什么?人生不同,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真正来到了一个多样性、多元性的时代。
亚里士多德2000多年前就说,人身上有三个灵魂,一个是植物的灵魂,就是像植物一样需要营养,需要生存,需要在地底下不断地吸收水分等等,所以是一种身体的需求,所以这是一个灵魂,低级阶段。第二个是动物的灵魂,动物的灵魂就有感觉,有追逐,然后有形形色色的那种对世界感知,他会移动,他会寻找,这是一个动物的灵魂。但还有个什么灵魂?一个精神的灵魂,是真真正正的属于人的,他会有原则,有价值观,有判断,有寻找,能无中生有,也能无中有无。所以人就是一个无限的、丰富的,有千般万般差异的存在,归根到底人是一个生灵,人不是拿来重复的,不是拿来复制的。
所以我们现代的社会,要生机勃勃,植物界二十七八万种植物,动物界一百四五十万种动物,人应该是更多种,所以这就是我们今天要走向的社会。从垂直的等级社会、封建社会,追求人上人,现在横过来,每个人自己的出发点,自己的价值追求,在相反里面达到相乘,在差异里面获得丰富,你要提供一点东西--我不知道的、别人不能替代的。所以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人有自己的发现,有自己的生命过程。
所以我们今天,需要一种新型的价值落点,需要打开的是π的力量。π是什么?大家如果看过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就知道,这个π有什么特点?别的人都是3.14圆周率就可以了,但是π你看可以拿笔在黑板上写几黑板,我们现在的计算机可以计算出π里面的小数点已经计算到了几万万万亿的小数点,还在计算,根据计算机的能力。人类最大的自由,每个人个性的差异就在这个3.14之后,而我们以往都活在类同化里面,就活在3.14差不多。
所以你看不确定,然后在这样的一种世界万千变化的差异里面,在他的无理数里面,我们可以获得自己特别大的一个空间,一个自由。这是我们今天的一个心得,作为一个年轻人你首先问问自己,我和别人有什么不同,这是个非常大的问题。
梁永安在课堂上。
在现实生活里做减法,给社会做加法
但是我们今天要确定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同,很难很难很难。因为今天的多元文化、多样文化,其实每个人面临着选择困境。我认识一些朋友从县城来到上海奋斗,结果太累了,晚上加班到十点多,干脆回家乡,回去以后特别的宽松了,最大的表现就是八点多就想睡觉了,然后这里夜里十点还在忙活着。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又觉得无聊,松快一阵子觉得特别缺乏一种生活的新鲜活泼和每天打开窗户不一样的那种生命的透亮,最后想了想又跑回来了。其实我们今天各种各样的理念,很难找到一以贯之的方向,我们今天不是不喜欢长期主义,而是我们太难确定一个长期主义。
所以有时候就会觉得这种生活也想要,那种生活也想要,觉得这样也可以,那样也可以,就特别的有一种迷茫。所以我们说想起古希腊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但我们今天深深体会到一个问题,就人不能同时踏入两条河,太累。就像艾米莉·勃朗特写的《呼啸山庄》,里面的凯瑟琳很喜欢希斯克里夫,从小青梅竹马,长大了16岁了,考虑婚姻了,忽然觉得希斯克里夫作为一个流浪儿,这个人的地位太低。想起身份,将来过的日子,物质的丰裕度,想来想去,看希斯克里夫越来越像个废弃的矿山,然后再看看山庄那个儿子,将来会继承庄园的埃德加,觉得这个人越看越顺眼。最后她情急之中慌乱的答应了埃德加的求婚,白天答应,晚上就到了管家耐莉眼前,捂着胸口说我知道我做错了,我这里是这样想,这里是这样想,其实我和希斯克里夫是一块材料。耐莉说你为什么跟他结婚,她说因为他有钱,长得帅,有地位。后来耐莉就问她,假如你以后再遇到个人比他还帅还有钱你怎么办?所以就活在这种相对性里面,没有这种发自内心的,里外一致的真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