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 王一】涉嫌刺杀美国知名保守派活动人士查理·柯克的嫌疑人已被捕,他的作案动机仍未明朗,但特朗普政府已将矛头明确对准了"左翼"。
枪击案发生后不久,美国总统特朗普就迅速将其定性为"左翼"袭击。在他的定调下,美国犹他州州长斯潘塞·考克斯当地时间9月14日在美媒采访中表示,尽管仍不清楚嫌疑人泰勒·罗宾逊的作案动机,但根据其家人和朋友的说法,他"显然被灌输了左翼意识形态"。就算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一再追问,请考克斯给出具体细节佐证,但他也没有透露更多。
对于此前在其他媒体中提及的"深受左派思想灌输"的说法,考克斯向CNN解释称,这一结论是基于罗宾逊家人、朋友等身边人的说法做出的,尽管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具体动机,但"我们会继续了解更多信息"。考克斯只是透露,16日会正式对罗宾逊提起诉讼,届时会有更多信息和证据公开。
考克斯的解释与此前无异。于是,CNN接着追问道,"什么让你们下了这样的结论?他们(罗宾逊的家人)使用了'左翼分子'这个词吗"?考克斯简单回复说"是"后却没有给出更多细节,只是又开始重复,"这些就是我们得到的事实,除非有别的指向不同的信息,但父母和家人的话就是这么说的"。
美国犹他州州长斯潘塞·考克斯(右)接受美媒采访。 视频截图
稍晚时,美国联邦调查局(FBI)局长卡什·帕特尔也在福克斯台节目上表示,罗宾逊的家人告诉调查人员,他"信奉左翼意识形态",但帕特尔没有具体说明这种意识形态包含什么内容。与此同时,在调查此次事件时,帕特尔本人因处理案件的方式以及他的领导能力正受到越来越多的之一,FBI员工此前告诉CNN,他们对他感到失望。
然而,公开资料显示,罗宾逊的父母是登记的共和党人,他本人在犹他州圣乔治长大,这是一座快速发展的、保守氛围浓厚的城市,罗宾逊也不隶属于任何政党。童年照片记录,家人曾带他和兄弟们去射击、参观武器。
目前调查中唯一公开指向他意识形态的线索是,杀害柯克的子弹弹壳上刻满了网络表情包和电子游戏符号,其中一处写道:"嘿,法西斯!接招!"
事实上,当前围绕罗宾逊的"左倾"指控最早来自于特朗普。在柯克遇害后不久、尚未锁定任何嫌疑人之时,特朗普就在白宫椭圆形办公室发表讲话,将这起案件归咎于美国"激进左翼"并誓言报复。
美国《纽约时报》14日称,即便是对一些通常可能持同情态度的观众来说,特朗普的此番言论也非常刺耳。而随后他的言论更进一步证明,与前任总统在国家危机时刻通常试图降温不同,特朗普在这个美国社会严重分裂的时代,不仅很少谈及弥合分歧,还在火上浇油。
在一次美国福克斯新闻网的采访中,当主持人提出左右两翼都有激进分子,并追问"我们该如何重新团结起来"时,特朗普否定了这个前提,称右翼的愤怒源于对犯罪问题的不满,是"合理的","左翼激进分子才是问题所在","他们恶毒又可怕"。
《纽约时报》分析称,在特朗普眼中,美国已分裂为两个意识形态和政治阵营:一个支持他,一个反对他,他的施政也围绕此展开。这种观点反映出特朗普自身的经历和性格,源于他那种非友即敌、非赢即输的人生态度--这种态度伴随他走过数十年的商界生涯、真人秀电视圈,最终进入政坛。他不擅长扮演安慰者的角色,更偏爱斗争,也需要敌人。而在民主党分裂且群龙无首之际,他将自己定位为美国左派的克星,称左派已经激进到面目全非。
报道进一步指出,去年竞选时,特朗普就已把"内部敌人"定义为美国最大的威胁,并誓言对那些在他看来"背叛了他或国家的人"进行报复。在第二任期的前8个月,他先后将矛头对准民主党人、摇摆的共和党人、疏远的盟友、律师事务所、大学、新闻媒体,以及任何被视为"不忠或过于自由派"的人和机构,并付诸行动。他甚至放话要出动军队进入民主党执政的城市,同时以救灾为名向共和党执政的州拨款。
柯克遇害数小时后,在嫌疑人尚未被抓获、动机也未明之际,不同立场的美国人已在网络上开始互相指责。柯克和特朗普的盟友们对柯克遇害感到悲痛,他们对任何为"因政治观点杀人"叫好或辩解的言论表达强烈愤慨。
批评者担心,特朗普现在会利用柯克事件进一步打压自由派组织和机构。白宫负责政策和国土安全的副幕僚长斯蒂芬·米勒在社交媒体上发布的帖子加剧了这种担忧。他写道,"儿童服务工作者、法律书记员、医院护士、教师、政府工作人员,甚至国防部雇员"等身居要职的美国对柯克遇害的反应令人无法接受,他们"已经遭受了深度暴力激进思想的侵蚀","这是一个庞大、有组织的灌输体系造成的后果"。
在这种弥漫着仇恨与恐惧的氛围中,特朗普告诉支持者"嗯,你们应该在投票箱里复仇"。
英国广播公司(BBC)此前在一篇报道中指出,很难预测美国政治将走向何方,但其发展趋势令人担忧,暴力滋生暴力。社交媒体的"回声室效应"加上枪支泛滥,助长了日益分裂的言论,导致社会神经紧绷,加剧了流血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曾在美国前总统小布什政府担任顾问兼发言人的阿里·弗莱舍回忆,2001年"9·11"后小布什面对国家危机,试图呼吁团结对抗外敌。现在,他坦言:"恐怕至少就目前而言,政治人士能用言语治愈国家的时代已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