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6日深夜，琉璃庙镇的雨下得像有人端着盆往地上泼。袁振华抹黑往村口跑时，裤脚已经被雨水打湿到膝盖--父亲下周要做心脏手术，救命钱和病历本还在车后座锁着。刚走出二十米，雨幕里突然闪过一道光，他定睛一看：辆白色轿车卡在排水沟里，副驾位置有只手正在拍打车窗。
"当时水已经淹到车门缝，车头正往下沉。"袁振华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17道暗褐色的疤痕。那是救人时被碎玻璃划的，最深的一道缝了五针。他顾不上取车里的现金，转身扎进齐膝深的洪流，从副驾窗口拽出半个身子泡在水里的司机。两人刚踉跄着爬到路边土坡，身后突然传来轰鸣声，山洪裹着断树冲下来，白轿车瞬间被卷得原地打转。
更让他窒息的是，自己的捷达车也顺着水流漂起来，车顶在泥水里时隐时现。天亮后，他沿着河道走了五公里，只找到半块被冲变形的车牌。"那可是攒了三年才买的车啊。"他蹲在泥地上扯了扯湿透的裤腿，忽然咧嘴笑了，"可要是重来一次，我肯定先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