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次老杜被捕,国内外对其前后原因几乎毫无争议,就是马科斯家族和杜特尔特家族同盟分裂后政治斗争的结果。没有马科斯的全面配合,国际刑警根本没权力、也没能力在菲律宾抓杜特尔特。
最关键的是,杜特尔特与马科斯的分裂,本身是菲律宾政治生态中家族权力博弈的集中体现。但海牙国际刑事法院对杜特尔特的逮捕与审判,则将这场斗争推向了国际舞台,暴露出菲律宾政治、法律与地缘博弈的复杂矛盾,极有可能在未来彻底点燃菲律宾的政治局势。
首先我们要明确一点,老杜被抓冤不冤?从事实上来说,杜特尔特的反人类罪,有点牵强,但基本站得住脚,当年老杜上台铁腕扫毒,本意是非常好的,要以最快速度清除毒品对国家的危害。但问题是,禁毒是一个极其复杂和困难的工作,作为全球第一大国,美国对毒品的泛滥几乎是束手无策,更何况一个菲律宾。
在这种现实窘迫下,杜特尔特选择另辟蹊径,采用"用魔法打败魔法"的办法,用最强硬的暴力手段来对付涉毒活动。
那段时间里,菲律宾当局对毒贩和涉毒人员的直接处决,使得老杜的"毒品战争"彻底失控,在某些地方甚至变成了"大逃杀"。许多没有执法资格的人手持武器射击一切他们认为是毒贩的人,且当时菲律宾警方除了大肆处决毒贩,有时候连吸毒者也不放过。
这一手段的严酷,让隔壁以禁毒出名的新加坡都感叹老杜的禁毒决心,据菲律宾境内人权组织和其他各方提供的数据显示,杜特尔特任内的禁毒战争,预计有超过6000人死亡。不过,这种强硬手段确实起到了足够的震慑效果,菲国内毒品走私量大幅下降。
一方面,是难以控制的禁毒局面、巨大的死亡人数。另一方面,菲律宾的毒品战争、对禁毒的零容忍,不仅动了西方一些利益集团的蛋糕,也让视吸毒为正常的欧美国家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2017年,菲律宾律师裘德·萨比奥向国际刑事法院提交了一份77页的文件,标题为《菲律宾的大规模谋杀情势》,国际刑事法院开始比之前更加密切关注菲律宾的扫毒行动,并对杜特尔特发起调查,最终出台了对老杜的反人类罪指控。
菲律宾政府为了表达抗议,于2019年退出《罗马条约》,不再与国际刑事法院合作。在这种局面下,马科斯上台了,两大家族曾于2022年大选结成联盟,马科斯借助杜特尔特家族在南方的影响力胜选,而杜特尔特则通过副总统莎拉保留政治影响力。
一开始,马科斯坚持对国际刑事法院的对抗态度,不在杜特尔特的事情上松口,但伴随着家族联盟的撕裂、马科斯全面亲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先是杜特尔特家族要求内阁席位未获满足,当时莎拉·杜特尔特仅被任命为教育部长而非国防部长,且其政治资源被逐步削弱;随后,马科斯重启美军基地并在南海问题上挑衅中国,与杜特尔特时期的对华务实政策形成对立;并且马科斯推动修宪以削弱总统权力,被杜特尔特视为针对其家族的政治打压,到了2024年年底,双方矛盾彻底公开化。莎拉威胁马科斯,导致自己遭到弹劾,杜特尔特公开指控马科斯家族侵吞国家黄金储备。
到了这种地步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而马科斯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难以彻底压制杜特尔特家族的政治势力,所以利用国际法庭来对付杜特尔特是最好的选择。菲律宾国家警察局公开表示:已经做好了根据ICC要求逮捕杜特尔特其他盟友的准备。
看得出来,马科斯是打算一点活路都不给老杜留,如果ICC提供足够的证据,他绝对会指示国家警察逮捕杜特尔特的一切与禁毒活动有关的政治盟友。说到底,杜特尔特与马科斯家族的斗争,本质是菲律宾"王朝民主"痼疾的爆发--家族利益凌驾于国家治理,权力更迭伴随血腥清算。
马科斯借ICC之手铲除政敌,虽然短期内巩固权力,却以牺牲国家主权形象为代价;而杜特尔特以"硬汉"姿态迎战审判,试图将个人命运转化为政治遗产,亦暴露菲司法独立性的脆弱,菲律宾的混乱,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