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家预测的春节第二波感染高峰没来:村里摆起集体年夜饭,给3年未见舅舅拜年(4)

2023-01-28 09:39     九派新闻

何小龙回忆,去年12月之前,马回岭镇基本没有阳性病例。他介绍,"新十条"正式颁布之前,医院主要是通过到各个村庄拉横幅、发宣传单,以及公共卫生服务电话等方式宣传防疫知识,宣传频率一般是一个月一次。

针对平时行动不便、卧床的村民,医院会派驻乡村医生,提供上门量血压、询问身体情况等医疗服务。"我们也反复核对了镇上的疫苗接种情况,确保18-65岁三针的疫苗接种率达100%,65岁以上老人接种率也达到了90%以上。"何小龙说。

马回岭镇的重症患者比例不是很高。但部分患有高血压、糖尿病、皮肤病等长期基础病的老年人在感染之后,出现了较为严重的症状。何小龙推测,马回岭镇老年人的死亡率比去年12月前多了一倍以上。

据了解,马回岭镇中心医院设有发热门诊,专门收治阳性患者。随着感染人数增加,高峰期医院的普通门诊也参与到了收治工作。但由于医疗资源有限,马回岭镇中心医院主要收治轻症病人,"对于重症及危重症患者,我们能做的是早期识别,及时转诊到上级医院去。因为重症需要用到呼吸机、制氧机和小分子药物,下面的乡镇是没有配备的。"

度过感染高峰后,马回岭镇中心医院也并未放松警惕。"新冠会对人体产生长期影响,即使'阳康'后检测转阴了,一些基础病的情况还是相对较难控制,对老年人来说更是如此。"何小龙说。

对于外界预测的第二次感染潮,他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第一次感染后大多数人身上会产生抗体,很少人会较快地二次感染。但即使已经感染过,也要注意常态化防护,到公共场所、进行一定的社交活动时要戴好口罩,注意休息,不能经常熬夜。因为国内还存在国外输入的病毒,常态化的防护还是有必要的。"

【3】团圆

广西浦北县白石水镇:返乡大学生"试探性摘下口罩",全村迎接三年来第一次"大团圆"

浦北县的刘舒婷(化名)在一座中部城市上大学。2022年12月,疫情防控政策优化后,她在研究生考试期间感染了新冠。

刘舒婷所在的乡镇常住人口多为老人和小孩,春节期间,大量在外务工、求学的村民都将返回家乡。刘舒婷告诉九派新闻,她担心春节返乡的人群带回不同的植株,所以尤其注意个人防护。回家近一个月,她外出仍习惯性佩戴口罩,"脸上戴一个,包里再放一包。"刘舒婷知道自己算是一个特例,据她观察,村里已经鲜有戴口罩的人。

刘舒婷的小心翼翼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当天。临近新年,她能感觉到,回家过年的人变多了,村子又重新热闹起来。

新冠疫情暴发以前,村里一直延续着在大年三十晚吃集体年夜饭的传统,十几张圆桌摆在祠堂前,一百多位村民共度佳节。受疫情的影响,每年返乡的人骤减,为了避免大量聚集,这样热闹的"大团圆"已经中断了三年。

大年三十当天,刘舒婷又听到了喧闹的锣鼓声。原来,大部分村民返乡,村里决定重新摆起集体年夜饭。傍晚,全村人敲锣打鼓,集体去祭祖。戴着口罩的刘舒婷显得有些突兀。

长期在村子里生活的发小劝说刘舒婷摘下口罩,"她告诉我,去年12月村子里每一户人家都已经出现了发烧的症状,让我不用担心。"奶奶也加入了劝说的队伍,她让刘舒婷回想一下,从她回家至今,村中是否出现过感染的案例。

村子很小,房子相傍而建,所有消息都会在巷子里口口相传,"我一想,我1月初回来到现在,确实没有听说谁家有人感染了。"刘舒婷被说服了,观察了一圈祭祖的队伍,确定没有人发出咳嗽声后,她试探性地摘下了口罩。

当晚回祠堂吃团圆饭时,刘舒婷把包里的备用口罩留在了家里。又一年锣鼓喧天,刘舒婷和族人们迎来了三年来第一个"大团圆"。

袁文三舅家所在的村庄。图/九派新闻 武菲菲

河南平顶山市大潺寺村:因疫情三年没能探望的三舅,是我最亲近的人

2020年以前,几乎每年过年,袁文(化名)兄妹四人都会一起去看望住在深山里的三舅。

新冠疫情暴发后,想着舅舅住在山里最安全,兄妹几人又都是从外地回来,怕给三舅带去病毒。拜访三舅这件事,一断就是三年。

疫情防控政策优化后,袁文的两个哥哥赶在年前探望了三舅。袁文和姐姐想着,年后也要去一次。"该感染的都已经感染了,这次去看他们也放心。"袁文说,"他们这些小的,见面了都是谁也不认识谁,老亲戚再不走动,以后就没亲戚了。"

大年初三,袁文一家和姐姐出发了。三舅家所在的村子住户很少,也很分散。尽管早已实现了"户户通",将近40里的路程,还是开了一个多小时。汽车在山路蜿蜒前行,天空蔚蓝,阳光灿烂。打开车窗,一股冷空气流动着,清新凛冽。

儿女都是第一次来,相比看看素未谋面的舅爷和表舅们,去大山里更让他们感到兴奋。尽管儿女不认识要瞧的"老亲戚",对袁文而言,三舅一家却是最亲近的人。

袁文小时候家里很穷,每次母亲带着哥哥姐姐回娘家,外婆总是会给他们装干粮和面,姐姐不敢走山路,三舅送她走了很远。21岁结婚时,袁文也和丈夫一起骑自行车来过。袁文的丈夫回忆,冬天,风很大,栎树叶打在脸上像子弹一样,到后半段路都是翻坡走,自行车根本没法骑。

"后面我们是把车藏在树丛里走路过去的。"袁文说。

"不对,是把它放到路边的一户人家里了。"丈夫纠正了她。

早上10点,一行人抵达三舅家。袁文告诉大女儿,"舅爷和你外婆长得很像",大女儿若有所思。袁文母亲去世时,女儿才5岁,外婆的样子,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众人围坐在火炉旁,介绍大人小孩互相认识。三舅告诉袁文,他是一家中感染最晚的,腊月二十八贴对联那天,他才开始头昏脑胀,贴完就躺了半天。"年前去世的老人,比以往多,路上都能看见新坟,花圈还在。我这算好得快了,没耽误我过年。"三舅说。

三舅和舅妈在镇上为儿子买了房子,因为上学更方便,但是他们老两口打算一直在山上住着,"自由自在,出门就是新鲜空气,喝的也都是山泉水,闲了就往山上转转。"舅妈笑着说。

三年里,跟三舅一家联系的人,只有袁文二哥,一些近况很难打听到。三舅的女儿比袁文的大女儿年长三岁,袁文只听说过这个小表妹学习很好,前几年说要考研。一聊才知道,表妹读完研究生已经工作了,她是这座大山里走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也是第一个研究生。

三舅的儿子和袁文女儿一样大,去了苏州的工厂打工。袁文姐姐的儿子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众人又开始谈论,是否有合适的相亲对象。袁文丈夫说表妹变化最大,三年前见面时一句话也不说,今年会做菜,话也多了,性格完全变了。

袁文的儿女第一次上门,三舅要给他们红包,她连忙推辞了,"平时见一面也不容易。俺舅和妗子(舅妈)年龄都大了,晚辈们不主动来看看,心里过意不去。"

临走时,表妹和袁文的女儿加了微信,三舅仍是送出了很远。到了家,袁文看女儿还在跟这个刚认识的表姨聊天,一会儿发个表情包,一会儿哈哈笑。袁文打趣她:"不联系谁也不认识谁,一联系以后你还多了个姨。"

今日关注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