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骑行8000里,重庆小伙到家了:第一件事,把马安顿好(2)

2022-01-28 13:16     时代周报

马的前主人告诉我,之前有老板开着装马车、提着10万块去家里求马,被他拒绝了。因为对方是靠赛马挣钱,保不准哪一天受伤出问题,这匹菊花青就报废了,只能拿去配种,不能的话就会被宰掉。

前主人也挺爱惜这匹马,一直宠着,跑比赛也是有节制。

我跟他详细阐述了我从新疆骑行回重庆的计划,正需要一匹好马。他似乎知道马儿卖给我,只要我能回去,就能得到善终,衡量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同意卖,降到32000元,我没犹豫就买下了。离开时,身上只剩下几千块。

我给这匹菊花青取名“火锅”,也是对家乡重庆的一个念想。它还有另一个名字,“阿合布特”,意为“白云的旅行”。哈萨克族朋友说,新疆的马儿到了内地,还是要有个新疆的名字才好养活。

买下“火锅”的第三天,收拾好行李准备出疆。在出发前,我还买了张羊皮,画了个中国地图,打算每到一个地方就盖一个邮戳,证明自己来过。

人与马的羁绊

从去年7月1日出发,到今天已经是六个月27天,走了四个省份,新疆、甘肃、四川、重庆,4400km左右的路。

从嘉峪关到哈密那一段路是坐车过来的,那儿有差不多六百多公里的戈壁滩,没有办法穿越。算上的话就是5000多公里。

刚启程,蓝天白云、草原雪山,风景独好,一路又遇到不少热情好客的哈萨克族人。在马背上的时候,思绪是放空的。

没有某些以前困扰自己的问题,只需要考虑当下:今天走到哪个地方?哪个地方有草?怎样连人带马把今天走完?

我一直以为,一人一马,在草原荒漠、雪山森林里走,好几天没跟人说话,这趟旅途会特别孤独。但“火锅”的存在打破了这种孤独。

无聊的时候,我就跟“火锅”说话,给它唱歌。它也很通人性,时不时跟我互动;我撒尿的时候,它也跟着撒尿。我喊“法拉锅”,它耷拉着的耳朵会立马竖起来,仿佛知道那是自己的名字。

我一开始不会骑马,但第一次骑上“火锅”时却能走两步、甚至小跑起来,没有像电视剧中演的那种摔落马背的情景。

有些朋友说好马认主,也许是这么一回事,我们俩真的是萍水相逢的缘分。

有一次在国道上,突然下起暴雨,我拉着“火锅”想走快些,可怎么都拉不动。等到我骑上去后,“火锅”才飞奔而出,一口气跑了五六公里路。我知道,“火锅”并非不想走,而是想驮着我躲雨。有了这次经历,我决定以后打死不卖它。

图源:网络

但“火锅”毕竟是一匹公马,偶尔调皮,几番惹人生气。去年夏天,刚好是母马的发情期,我在路上吃着馕饼,两步一回头盯着“火锅”。

手里的馕还没啃几分钟,“火锅”脑袋一下子支楞起来,步伐加快。我赶忙去追,越追它跑得越快,顺着坡下去,一瞧,草场十几只母马,心已经凉了大半截。“火锅”可不管这些,拖着行李跑进马群跟公马干架,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实在没办法,我报了警。两个警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帮忙把母马隔开,我赶紧把“火锅”拉到那个电线杆上、安抚它,回头把行李捡回来,光找行李就花了一个小时。

我并非有有耐心的人。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想把马卖掉的念头,一次都没有,我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我的改变似乎从和“火锅”相遇的时候就开始了。

狼、寒潮和伤病

越天山、翻祁连、过戈壁、穿秦岭,从春夏走到秋冬。

一路上,“火锅”没有生病,但受过两次伤。在离霍尔果斯市还有70公里的时候,“火锅”被马鞍给磨破皮、出血了,没办法驼人和行李。

我把东西卸下来,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丢弃或提前寄到下一站,只留下必需品。即便这样行李还是重达25公斤,在“火锅”养病的两个月时间里,我拉着它、背着行李,徒步走了1500公里路,患上了肩周炎和脚部神经炎。

我们还和狼群擦肩而过。在乌兰萨德克湖,“火锅”非常暴躁,不时想挣脱缰绳。路过的警察对我说,前几天离山不远的地方有狼把三只羊咬死了。他提醒我,“火锅”的异常也许是因为发现了狼群。

我不害怕,但我担心“火锅”,有狼在附近的话,马会特别警觉,很容易受惊。没有就地露营,我花了50块找了一家旅馆,住在角落的房间,“火锅”就拴在门外,离我不到几米。

由于紧张,它一直围着木桩打转,我一躺下去它就转得更快,索性半躺着,守着它到凌晨四点,又用手电筒打光,一边安抚它“莫怕莫怕”。

为了安全,第二天晚上,我俩直接睡在羊圈里面,浑身都是羊膻味。

图源:网络

这段旅程过后,“火锅”越来越依赖我,即便让它自己去觅食,它也会在第二天出行前回来;它还记得我身上的味道,我外出办事,它就守在帐篷跟前。

从春夏走到秋冬,寒冷的天气也让旅途越来越难熬。翻越甘肃雪山时,恰巧碰上了寒潮,气温最低零下20度左右,膝盖以下都没了知觉;“火锅”棕毛上面全是结的冰溜子,冷得直喘气。

如果不是当地村民的救助,还给了我们歇脚的地方,估计很难走出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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