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年王牌综艺《快本》突然死亡,何炅这次真的老了(2)

2022-01-13 10:19     腾讯

快本的确创造了历史。主持人华少曾谈及快本带给他的震撼:“那时候大概只有《正大综艺》和《综艺大观》,但到了《快乐大本营》的时候——哇,原来电视可以这样做。”

1997年,处于筹划阶段的快本,连续送审四个样片,都没能让领导满意。据说,时任湖南电视台台长曾凡安提出两点意见,“一是没有摆脱传统的文艺晚会的模式,观众的互动参与不够,现场难以交流;二是内容定位上娱乐性、刺激性不够,摆脱不了以往晚会围绕中心主题的束缚,过分注重教化功能,而娱乐功能不足。”

栏目组又赶制第五期节目,以游戏娱乐为主,这才找到方向。它为国内综艺节目带来全新样貌:亲切、不端着、互动性强。不看节目的人,也能脱口而出那句响亮口号:“快乐大本营,天天好心情。”

这句口号一喊就是24年。

它记录下不少艺人的青涩模样:23岁的陈坤还在为毕业努力学习、写论文;20岁的章子怡热情地展示民间舞;周杰伦尚未出名,鸭舌帽压得很低,只有一位小导演百无聊赖地找他合影;TFBOYS上快本时刚刚出道一年,还是一脸稚嫩模样。

2014年5月,TFBOYS登上《快乐大本营》

有人将自己的内娱综艺首秀放在这里:贝克汉姆、Lady Gaga、周星驰;“归国四子”在内娱的首次同框,也是在这个舞台上。

有人在这里真情流露:陈思诚和佟丽娅在快本上公布恋情,后来又在这里补办婚礼;倪妮上快本时,还和冯绍峰在一起,后者在VCR里请快乐家族成员对她多多关照,当时和倪妮一起参加节目的,是后来成为她男友的井柏然;刘恺威在被问及和杨幂的绯闻时毫无避讳;黄晓明和Angelababy公布恋情后首次公开亮相;吴奇隆和刘诗诗求婚后首次出镜;陈羽凡对白百何深情告白……

它曾是全国最火的综艺节目,收视率常常破2——这在电视时代足以令人惊叹。从2006年开始,快本便不支付明星通告费,只担负行程和酒店费用,但艺人们仍争相参加。这档只有十几万制作费的小成本节目创造了巨额收益,一度是湖南卫视的广告招商主力——2015年湖南卫视招商会当天,招标总收入超30亿,其中,快本收入近12亿。

在这个欢乐场中,核心当然是快乐家族。它是快本在2006年形成的固定主持团队。当年,谢娜还未和张杰在一起,单身姑娘无所畏惧,是“疯疯癫癫”的马栏山坡姐。李维嘉亲切、机智,常常“毒舌”接梗;吴昕和杜海涛,存在感弱,却又不可或缺,或者说,“弱”本身成了一种调剂。这个团体的中心无疑是何炅,他像一位周到的主人,照顾所有人,平衡所有人,力求宾客尽欢,多年如一日地妥帖、周到。

没有哪个主持团像他们这样火。快乐家族拍过写真,出过专辑、演过电影。电影《快乐到家》2013年上映,评分差强人意,但1.55亿的票房足以证明他们的号召力。

只是,24年足够久了。久到它受欢迎的同时,也常年背负“肤浅”的骂名。

久到制造快乐也成为一种压力。2015年,时任快本制片人罗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她没有将任何一期节目制作当成任务,希望每期节目都是个“快乐的小孩”。但她同时透露,创意成了压在导演头上的“一把刀”,每一期节目,导演组都需要收集海量素材,内容涵盖时事、经济、娱乐……收看海量视频,其中包括各式各样的综艺节目、纪录片、短片,再去与嘉宾沟通。快本团队不过30人,这个小团队“常年处在高压的态势下”,有导演开玩笑,“做完前期进后期,做完后期进前期,此恨绵绵无绝期。”

久到杨幂与刘恺威、倪妮与井柏然、陈思诚与佟丽娅、白百何与陈羽凡都已分开;周杰伦火遍亚洲,经历结婚、生子、发胖;TFBOYS成为顶流,又各自迈向不同的道路。

快乐家族的成员们也各自变化着。杜海涛不再是《闪亮新主播》里选出来的青涩、憨憨的少年,一直在发展自己的商业版图;李维嘉在一众情感类节目中展现了细腻和熨贴,建立了自己的风格;吴昕去乘风破浪的舞台上唱跳;谢娜结婚生子,开始考虑不再做这种“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节目。

十几年干同一件事,当然会有疲惫和难以突破的困窘。他们不断向外寻找其他主持机会,但始终没有离开快本舞台。快乐家族像一个感情深厚的家庭,拥有强大的自愈能力,裂痕与停歇都很正常,最终还是会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

只是,大潮无法逆转。2015年,快本在芒果TV上的单集点击最高80万,同一年播出的《奇葩说》,平均单集点击超过600万。2020年,快本的平均收视率为0.82%。

网综在热度和招商上都全面碾压台综,艺人们有了更多去处,快本逐渐式微。

身处其中的人或许更早感知到大势已去。罗昕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说,大本营已到瓶颈期,“疲倦的时候特别特别地多”。“任何一个事物都有它的生命周期,没有东西是可以永恒的。”他们没有“节目一定要做到25年或30年”的宏图壮志,因为“现在的竞争环境、整个娱乐业的发展态势,变化是非常快的。”

2021年,快本导演甘亿对媒体谈及他对节目的创新举动。在他的设想中,未来,快本会与更多综艺IP联动,与诸如《密室大逃脱》《明星大侦探》《奇葩说》《吐槽大会》等节目合作。那时他说:“点哥(快本创始人之一宋点)一直教我们,突破自己想象的天花板,想象的钟摆要荡到最高的地方。”

但此刻,钟摆停了下来。这两年,快乐家族成员先后爆出负面新闻:陷入收礼风波,何炅父亲上了失信名单,杜海涛的火锅店被责令停业,李维嘉卷入代言纠纷。

内忧外患相互叠加,像是一场气数散尽的宴席,做什么都无力回天了。快本就像一件穿了很久的旧毛衣,样式有些过时,起了毛球,但又承载了各式各样青涩的温暖回忆。毛衣不会再穿了,扔了又可惜,只好一直在衣柜的角落里躺着。

“快乐家族”早年合体主持

2019年,谢娜在《女人30+》中提起,有人问她多少岁不做快乐大本营,她的回答是:“那得看何老师什么时候不做,何老师比较大。”李维嘉接过话:“我是不会主动让位的。”

“嘉哥不让我也不让了。”“大家都不让我凭什么要让。”在独属他们的默契和温情中,五个人笑作一团。

那时他们大概没想到,这一天会以这样的方式到来。没有正式的告别,去年10月的最后一期节目里,没有即将收官的征兆。一切都很突然。甚至,快乐家族里没人在微博上提及此事。谢娜的微博,关于快本的内容还停留在2021年10月2日。那是一个星期六,她例行为节目宣传,发出自己的三张主持照,配文:周六到啦,让我们一起快乐吧!

一切戛然而止。过了好几个月,昔日的观众们才回过神来,轻轻地在微博或豆瓣上感慨一句,我的青春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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