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些遗物?
王欣:我打算留着我爸临走那天裤子上的皮带,做个纪念。就是一个很旧的、掉皮的、非常褶皱的皮带。因为皮带他用的时间最长。
(还有)我爸用的水杯,这是两三年前,别人给我的一个去超市购物赠送的双层玻璃水杯,我送给了他。他经常用。
因为我爸现在没有下葬,(其他东西)等到我爸下葬那天可能会一块烧掉。
问:后来医院有联系你们吗,有没有沟通这件事的处理办法?
王欣:就是昨天(1月4日),我们在火葬场,我是不可能去交费的。但是他们医院中途一直没有停止过打催费电话。然后今天(1月5日)早上也打了。
他们国际医学中心的院长今天(1月5日)也联系我了。我跟他说,作为一个人来说,我不要求你站在我的立场上去体会,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但作为一个人,我们应该有最基本的善良,最基本的同理心。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一直在打电话催费。
他就说,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我们肯定是有最基本的人文关怀的,谁给你打电话,你把号码给我发过来,我看一下。然后,我就把电话发给了他,他过会又给我回复,他说他已经跟他们的人说过了,责令他们医院的人了。说催费其实也是为了我们好,因为要走接下来医保手续。
问:现在家人的情况怎么样?
王欣:现在的话,家里面我妈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她一直处于自责的阶段,她就是哭,每次打电话就哭。她认为这个事情,她也有责任,我也不知道她在自责什么。
问:关于这次事故,你们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王欣:现在我要复盘整个事件。
保安说,他在尽他的职责;接诊的护士说,她在尽她的职责;医院说,他在履行他的职责。(从)所有的防疫防控的要求(来看),每个人都没有问题,到底有问题的是谁?疫情,它也不是一年,它也不是两年,我们可能要做好了长久跟它斗争的准备。西安这次暴发了,它会不会第二次?别的城市会不会?我们以后遇到这个问题,我们该怎么办?西安再遇到这种情况,其他的病人该怎么办?
有声音我们才能改进,我们才能避免不必要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