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夫妻在美国开卡车 月入10万

2021-12-31 14:06     自拍

我叫李小白(@卡车夫妻看美国),东北人,今年40岁,来自辽宁抚顺市。我17岁开始闯荡社会,做过北漂,去俄罗斯打过工。三年前,为了全家人的梦想,我和老婆远赴美国工作。我们在餐厅刷过碗,做过按摩师,开小货车运过货,还送过快餐。

刚出国的时候,我们也没有太多想法,就是想挣点钱,回国养老或者带孩子来上学。直到女儿偶然说了句要考哈佛,我才决定放手一搏。为了拿到更高的收入,今年初,我和老婆都考下了驾照,在美国加州做起了高薪又高危的职业——卡车司机。

我北漂过,去俄罗斯打过工,现在美国开卡车,和老婆两人月入十万

我和老婆的合影,背后是我俩轮流开的半挂大卡车。

其实几十年前,我也有过哈佛梦。我这人打小心气儿就高,上小学的时候,放学基本不带书本回家,在不写作业的情况下考试成绩都比别人好。

有一次家庭聚会,一位长辈问我,“李小白你学习那么好,长大了要考什么学校呀?北大还是清华?”完了我就说,“我要考哈佛!”我已经记不太清是从哪儿听说哈佛这个学校的了。也许是听大人们聊天说的,隐约有印象,只知道它是全世界最好的学校。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当时爸妈看我的表情,他们的表情充满了怀疑和否定。我妈曾和我说过这么一句,她说我是“小姐身子丫鬟命”,意思是我不该有这个心,不该有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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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岁时的我,父母带去照相馆拍了一张纪念照。

再长大一些,我变得不爱上学了。初中,我去了抚顺市最差的中学,一上课,班上只来了不到10个人,没什么学习氛围。

后来,我干脆也不去上课了,天天早上背个书包出门,我爸以为我去上学了,其实我是出去打游戏,晚上又像放学似的拿个书本回家。那个年代的很多父母,好像不会和孩子有过多的交流。那段时间,爸妈都没怎么管我。

我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喜欢打游戏、打台球、打篮球。和他们不同的是,我特别关心政治经济、天文地理。每天,我都会花5毛钱买一份《参考消息》,特别爱看上面写的世界各地的消息,想着总有一天,我也要出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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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期的班级合影,那时我的成绩还没有变差。

中考的时候,我们那所学校没一个学生考上重点高中,我也对考学不抱什么希望了。1997年,初中一毕业,父母就把我送进了抚顺市的一所技校,希望我可以学点技术。我在技校待了两年多,学开挖掘机,毕业被分配到本地一家工厂上班。

去厂里的第一天,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我想如果一辈子就在这个地方工作,我肯定受不了,因为实在是太压抑了,我还想去探索更大的世界。

也许因为心里一直攒着一股劲儿吧,我也一直觉得我不应该是这个阶层的人。没干多久,我就放弃了这份稳定到可以一眼望到头的工作,只身一人上北京北漂去了。那是2000年初,我刚刚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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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出头的年纪,我热爱网络游戏,总是往网吧跑。

刚去北京的时候,我在KTV做服务员,负责切水果、倒酒,一个月工资只有四五百元。有些客人会给小费,但我们经理规定不能收。有一次,一位和我混得挺熟的客人偷偷给我塞了一卷小费,大概就一百来块,最后还是被监控发现了。

经理知道后,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踢了我几脚,打了我两下脑袋,把我衣服都扯破了。他说不但要没收我的小费,还要扣我的入职押金,连工资也不会再给了,让我立马滚蛋。我接受不了,直接报警了。警察来了之后跟经理说,你必须得把工资和押金还了,跟这个小伙儿和解。警察问我行不?我说行,最后经理才把工资和押金还给我,一共500块。

在北京,我经历了许多人情冷暖,被社会毒打,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我换过很多工作,除了在KTV切水果,在饭店端盘子,还做过一段时间茶艺师……

最早我住在北京青年湖附近的地下三层的宿舍,150块钱一个月,特别潮湿,像个地窖似的,也没有窗户,白天如果不开灯,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后来实在受不了,我就搬走了。但真正让我下定决心离开北京的,倒不是因为这些事,而是因为房价。

我原来心气儿特高,我说一定要通过自己的奋斗,在北京立足,因为我想在北京生孩子,让孩子享受到最好的教育。我刚去北京的时候,方庄的房子才三四千一平米,国展的房子五六千一平米。等我干了几年之后,一下子变成一万多、两万多,远远跑过我工资增长速度。

望着高不见顶的房价,我心灰意冷,觉得在北京立足是不可能了。那一年我25岁,北漂四五年,又回到了老家。

在抚顺,我又过上了浑浑噩噩的日子,没什么远大抱负。最早我在影棚做摄影学徒,但我其实不太喜欢做这种商业摄影,更喜欢艺术一点的,所以工作一个月半个月的就不去了,继续沉迷游戏。身上要是没钱了,我就问父母要,直到父母不给我了,我再出去工作,一直是这种混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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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影棚断断续续工作了几年,这是给自己拍的照片。

2007年正月十五,抚顺下起了建国以来最大的一场雪,雪从早晨四五点就开始下。那天,我和一个信佛的朋友一起开车去我们那儿的“善缘寺”拜佛。我其实不信佛,只不过那阵状态一直不好,就跟着朋友去了。

那天早上我们出发得特别早,等开到善缘寺的时候,大雪已经封路了,路上就几辆车。我们下了车往山上走,迎面碰到了一个老和尚,他边走边问,“你们怎么来的?今天封路了,下这么大的雪,你们怎么还能上来?”听完我们的话,他说,“你们跟佛太有缘了,今天一定有求必应。”

我那个时候差不多27岁,但一直没谈过女朋友,我就跟佛祖求了一段姻缘,我说,“佛祖啊,赐我一个女朋友吧,我年龄也到了,也该找对象了。”结果从山上下来没几个月,我就碰到了我的初恋,也是我现在的媳妇。她叫Yoyo,我属鸡,她属龙,我俩属相还挺配,龙凤呈祥。

Yoyo比我小7岁,她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很好,很早就出来工作了。我们是在一家大浴场相遇的。东北的浴场,大家都知道,服务特别齐全,洗澡、美容、吃饭、睡觉,都包含在内。正好有一天下班,我陪朋友去浴场,看到了给我朋友做美容的Yoyo,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就这么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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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恋爱时期的我们,在北京旅游。

认识Yoyo后,我俩就想自己做点啥小生意。一开始我们摆过地摊,炸小肉串。这个活儿是真辛苦,我大早上要起来去农贸大厅买牛羊肉,回到家把肉切成一小条一小条的,做成卖给小孩吃的一块钱五六串的炸串。晚上再推着小车,去学校旁边的小广场上摆摊。

这么辛苦地没日没夜,一天也只能挣七八十块。因为太累了,我们不是每天都出摊,一个月就挣个一两千块。

有一天,我在手机上和朋友聊天,他跟我说他在俄罗斯做厨师,包吃包住,一个月能挣一万多人民币。我当时就动心了,因为我当时的目标就是买房结婚。抚顺的平均工资只有两三千,房价又涨得飞快,我想这可能是个翻身的机会,要不然永远都不可能实现。我跟Yoyo商量,说这次一定要出去,她听了很支持。

俄罗斯的老板看了我俩的资料,觉得我们的能力和年龄都挺合适的,很快就给办了三年的工作签。2012年10月,我和Yoyo告别家乡,坐上从北京飞往莫斯科的飞机,开始了背井离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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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莫斯科机场,我很兴奋,对未来满是憧憬。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国,但飞机落地莫斯科的时候,我也没觉得多害怕,就是好奇。落地后我们赶紧联系朋友,请他把我们接到了工作的地方。

他说那是一个抚顺老乡开的店,像个大赌场,里面有洗浴中心,饭店,什么都有。我们到了才知道,它是一个高级会所,里面的装修特别高档,整个五层楼都是中国风的建筑设计,里面挂着小灯笼,据说连门把手都是镀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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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拍到的会所的一个角落。

来的客人都是俄罗斯上流社会的人,有石油大亨、国家芭蕾舞团的演员、还有一些我们不认识的名人。当时我的岗位是按摩师,Yoyo做美容师。我服务最多的就是芭蕾舞团的演员,他们经常来做按摩。我曾经服务过一位石油大亨,他每次来都带配枪的保镖,我给他按摩的时候,保镖就坐在大厅里等着。

不过这些客人都挺大方的,给的小费很丰厚,我收到最多的一次小费是100美元(当时约700元人民币),还收到过5000卢布(当时约四五百人民币)。到俄罗斯的第一个月,我连工资带小费就赚到了两万多块人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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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想休息,就可以跟老板请假,这是去莫斯科红场拍的。

我和Yoyo在那家会所干了有两年多,直到2014年,发生了一件我们打击特别大的事。由于在俄罗斯赚的是卢布,之前我们一直在等一个更好的汇率把工资寄回国去。没想到那阵子俄罗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金融危机,卢布迅速贬值,我们存了半年的钱,一下子就不值钱了。Yoyo急得都要哭了,怎么办?只能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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