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分钟,李萍安所在的列车尾部车厢开始进水,越来越深。李萍安回忆,司机让乘客往前部走,打开列车前部驾驶室门,疏散乘客到隧道的人行道上。但隧道里的水越来越急,部分乘客又回到了车厢内。
后来,车厢开始断电,空调也不再运作。当水没过李萍安腰部,隧道里的水越过人头时,李萍安给表哥表姐发了条消息:“我可能出不去了,以后我爸我妈拜托你们照顾了。”又告诉了同学社交账号密码,如果不幸遇难,拜托将噩耗转告朋友们。
黑暗里,李萍安掉下眼泪,但又不敢哭出声,她担心影响其他乘客的情绪。水从腰部漫到胸部,一些乘客想砸开车窗,但窗外水位高于车厢内,被人制止。
李萍安不再有时间概念,她同车厢内的其他乘客一样,开始缺氧,大口喘着粗气。一些人流冷汗,站不住。有人打着电话试图寻求救援,车厢里“什么声音都有,非常乱”。
“缺氧的时候,我们只能自救了”,李萍安说,有乘客从地铁座位底下找到灭火器,砸开车窗的较高处,好让空气灌进来。她扯着嗓子向身后的乘客喊:“灭火器,砸车窗,灭火器,砸车窗”,还有人把这条救命信息,继续往后边的车厢传。接受采访时,电话那头的她,声音仍然不可掩盖地虚弱、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