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真宗(赵恒)咸平四年(1001年)秋八月,真宗因赵保吉虽然入献贡品而掠夺边境财物愈发器张,便任命张齐贤为泾原(今甘肃泾川县北)各路经略使。张齐贤上言说:"灵武(今宁夏灵武西南)孤城,必然难以固守,白白地使军民六、七万人,陷于危亡的境地。"他与杨亿商议放弃灵州(今宁夏宁武北),大多数宰相认为不可如此。当初,何亮任永兴军通判,诏令他与转运使陈纬前往灵州经营规划屯田事宜,待到返回,上《安边策》,说道:"臣私下认为,现在议论边防事务的,不外乎三种方案:一是请求放弃灵武;二是轻率地议论发兵;三是采取姑息笼络政策。而臣下认为:轻易地放弃灵州则戎狄所带来的不可估量的祸患有三。
第一祸患是:灵武地方千里,有山河为屏障,自守无虑。一且送给继迁,这样戎狄的土地加广而且可以从此富足起来。第二个祸患是:自环庆(今甘肃庆阳)至灵武,共一千里,因此西域与戎狄被一分为二;如舍弃灵武,则西域与戎狄合而为一。第三个祸患是:冀北(今河北北部)土地出产马匹,自从匈奴猖獗以来,冀北无有马匹南来,因而战马全部取足于西戎。西域与西戎既分而为二,灵武的右方是西戎的东侧,实际上是夏州贼的境内;灵武的左方,是西域的西侧,是秦、渭、仪、泾西北各戎族的居地。如果舍弃灵武,则二者合而为一,而夏州贼(李继迁)凶暴狡诈,能降服各戎部,使他们不向边境各郡卖马,这样不知中国的战马将从何处得来。轻率地议论发兵,有四条不利。第一条不利是:如果深入穷迫,则夏贼估量不能抵御,必定远遁沙漠深处;王师粮食用尽,不能久留而退兵,西贼便再度入侵骚扰。第二条不利是:敌寇前来而不交战,则边境受害;交战则沿边兵力不足以抵挡众贼。第三条不利是:清远(今宁夏灵武东南)名曰"旱海",是灵武的要害通路,为白(守荣)、马二将逃奔失败之地,如果王师讨伐无功而还,这样夏贼必定占据要害,来断绝灵武通往河西的粮道。第四条不利是:通往河西的道路被阻隔,必定要大举发兵征讨来打通粮道,疲劳人民,使他们陷入困境,因而盗贼必然增多。如果采取姑息笼络政策,则有二点是不可的。一是戎狄豺狼成性,贪吝无厌,必将使诸戎遵从,然后成为中国的大患。二是自从白、马二将军逃奔败北之后,自以为得志,择取灵武山川的险要,而分别占据的用意,在于吞噬灵武。犹如伏匿的老虎,看到便利便采取行动。以臣之愚,不外乎有以下二策:自清远至灵武,有溥乐、耀德二城,是通往河西的粮道,而且都有古城遗迹的存在。请筑此二城,用来沟通河西的粮道。如贼兵全部来讨,便中了我们的上策了。为什么呢?夏贼所以至今未被消灭,确实是因为深入夯追责逃循沙漠深处,退兵便又来骚扰边境。
假使他们敢于前来与王师抗拒交战,那末他们早就被消灭了。他们如果知道采取行动于己毫无所利,恭顺而听命,便中了我们的下策了。现在虽存有灵武,使它被阻隔在旱海,居于绝塞以外,不修筑这二座城池,作为灵武的唇齿,这与舍弃灵武没有什么两样。现在特地修这二座城池,贼兵便不敢轻举妄动了。议论此事的将会说:'国家赡养灵武还感到困乏,而又再给二城,那所需的费用不是更大了吗?'臣以为不是这样。灵武至清远不满三百里,而二地谷价相差悬殊,这是因为越过旱海时无有住宿的地方,同时又有戎寇骚扰的缘故。如果建成这两座城池,则军民奔赴灵武,有住宿的地方,减少戎寇骚扰的忧虑,输入的粮食日益增多,谷价怎能不贱?用减低粮价的钱,来供给二城的费用,又有什么可疑虑的呢?此外,还另有一种说法,乌、白盐池,是夏贼所据有的湖泊,各戎族把它们看成是犹如自己的命根。如果夏贼前来入寇,便命令延庆的部队进入夏州境内,首先据有乌、白盐池,而后向各戎族发出号令:有能得到夏贼首领的,分封给土地,给予乌、白盐池。那样的话,各戎族中愿意擒获夏贼首领的会有很多人。"对于何亮《安边策》所进行的分析和提出的建议,真宗不能作决断。九月庚寅日,李继迁入寇清远军(今宁夏灵武东南),都监段义叛变投降于李继迁,都部署杨琼拥兵不救,城池被攻陷。李继迁的势力愈发嚣张,又进攻定州(今宁夏银川市北)、怀远,又掠夺辎重到达唐龙镇。都部署曹璨用蕃兵截击,继迁兵败。杨琼罪当处死,真亲赦免了他,将他流放到琼崖州。冬十二月,当时灵州城孤立危机,丁卯日,诏令议论放弃与固守的得失,李沆与杨亿上奏说:"如果继迁不死去,灵州不会为朝廷所有。莫如秘密派遣使臣,布署军民撤退,留下一座空城,这样关西人民便可以卸去负担了。"真宗没有听从。当初,真宗即位第二年,弃置镇戎军(今宁夏固原),李继和坚持请求修复城池,便以李继和主持军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