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3日，美国副总统万斯在美国海军学院的毕业典礼上发表了一场演讲，出席的不仅有海军学院2025届毕业的1049名毕业生，还包含了大量的美国军方高层，政府官员代表以及新闻媒体。作为美国的副总统，他罕见在演讲中首次承认，"美国绝对主导世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作为特朗普内阁的重要官员，他的发言具有很明确的参考意义，已经透露出了美国"国运"。
▲万斯在美国海军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演讲
其实和万斯这次发言内容非常类似，特朗普早先就已经为美国在战略的调整指明了方向。5月13日，特朗普开启了中东三国行。他在沙特利雅得的"沙特&美国投资论坛"开幕式上，当着沙特王储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海湾国家政要、美国商界领袖及国际媒体的面，表示将以"实力换和平"。特朗普的原话是，"所谓的国家建设者，破坏国家远比建设的多......而美国将停止指导你们应该如何生活，转而与各国建立基于尊重的伙伴关系。"
特朗普的话中透露出2点关键的信息，第一是美国将停止"民主输出"。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美国以军事、科技、美元这三大武器作为支撑，强制在全世界推行其价值观和美式民主观念，却引发了持续的地区动荡。不管是伊拉克、叙利亚、阿富汗、利比亚，甚至是非洲和南美，随处可见这种金主输出带来的持续性破坏。特朗普之所以选择在沙特说出这番话，是因为美国也曾因批评沙特的"人权问题"而导致双方关系紧张。尤其是2018年沙特记者卡舒吉事件更是成为了拜登政府暂停对沙特军售的直接导火索。
▲《塔斯社》报道
当时《华尔街日报》等这样的媒体当时纷纷跟进，强调沙特人权问题"损害美国价值观"。但与此同时，美国却还在施压沙特增产石油，以压低油价，制衡俄罗斯出口，沙特当然也不听从，反过来影响了美国对俄罗斯制裁的效果。到了特朗普这里不仅重新恢复了与沙特之间的关系，而且强调"再也不会指导你们如何生活"，无疑是彻底放弃了民主观念。特朗普不仅是这么说的，而且确实是这么做的：经营了几十年的国际开发署、美国之音都已经被裁员、关停，甚至办公大楼都已经进入拍卖程序。这些单位曾是美国对外观念输出的喉舌和工具，如今则被自己的总统断粮，已经很能说明问题。
第二，特朗普认为，过去美国和西方国家所推行的全球主义政策是灾难性的，也是行不通的。相反，如今各个国家都应该依靠自身的文化传统来自主发展。彻底放弃了输出各种虚无缥缈的观念后，美国到底应该在乎什么呢？特朗普认为，和全世界大多数国家一样，美国与这些国家的共同话题将是技术、贸易、基础设施、财富这样的"硬全球化"内容，而不是观念。
▲万斯
如果说特朗普之前的演讲，只是透露出了美国在战略层面有了转向，那么副总统万斯可以说已经为本一届美国政府战略状态，做了一个非常全面且深刻的总结，那就是"美国绝对主导世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美国不再作为世界的主导，意味着美国的全面战略收缩，这不仅是美国普通公民的意愿，也和美国当下的实力匹配。在2024年的美国大选中，有73%的美国人在接受采访时表示他们已经厌烦了无休止的对外战争。
特朗普上台后响应了这种反战的民意，同时把关注的重点放在了美国自身的问题上，去解决通货膨胀、制造业萎缩、军工复合体和民间投资矛盾，还启用了马斯克的DOGE部门，为美国节约2万亿美元的开支。美国不仅从中东的大量博弈中彻底退出了，而且一直希望调停俄乌冲突，并称这是"欧洲人的事情"，无不透露着战略收缩的意味。
▲特朗普
美国本届政府口中的霸权时代或者说主导世界的时代，到底是哪个时间段呢？很明显就是从1991年苏联解体后，美国引领世界的这几十年时间。但如今转眼几十年过去了，美元在全球的市场份额，已从过去的80%以上降到了58%，石油贸易中"去美元化"的速度也已经在逐步加快。与此同时，美国GDP的总量从1991年时占全球1/5已经下降到了2025年的1/10，在众多的关键科技领域中，也已经被中国超越。除了中国之外，万斯也坦言俄罗斯对美国的全球治理体系构成了重大挑战。
除了外部因素外，美国自己也发生了很大改变，比如万斯在2025年的慕尼黑安全会议上就称，他质疑美欧共同价值观是否合理，认为欧洲在言论自由，移民政策等方向已经偏离了民主的原则，这在一定程度上标志着美国过去牢不可破的盟友体系，似乎也已经发生了瓦解。总之，美国部分保守派实力，早已经对全球化深刻不满，特朗普也好、万斯也好，都是其中的一员。未来，美国需要在多极化世界中找到新的平衡，一个世界性的强国美国正在消失，但一个地区强国美国，则正在成为现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