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瘫痪丈夫对风韵犹存的妻子一眼沦陷,下秒竟使劲敲盆

2025-11-13 09:04  头条

我的名字叫张伟,今年四十二岁。

不多不少,刚好在我人生正中间的坎上。

别人四十岁,是升职加薪,是换车换房,是孩子考上重点初中,是老婆风韵犹存。

我四十岁,是给老婆翻身,拍背,换尿不湿。

第八年了。

时间真不是个东西,它能把海誓山盟磨成耳边的茧子,把一个大活人,磨成一块只能喘气的肉。

闹钟在清晨五点半准时响起,不是手机里那些温柔的自然之声,是老式闹钟那种"铃铃铃"能把人魂都吓飞的噪音。

我必须用这个。

因为我睡得太沉,或者说,太死。

每天只有躺下的那几个小时,我才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自己。

我像个生了锈的机器人,一格一格地从床上坐起来。

骨头缝里都是酸的。

特别是腰,像是被谁从中间撅过一回。

天还没亮,窗外灰蒙蒙一片,对楼的灯光零星亮着几盏,都是为了生活奔波的早起人。

我摸索着下床,没开灯,怕吵醒她。

尽管我知道,她可能根本就没睡着。

客厅里有股味儿。

说不上来,是药味、消毒水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排泄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经年累月,已经刻进了这房子的每一寸墙皮里。

我早就习惯了。

甚至有时候在外面闻到医院的味道,还会觉得亲切。

可笑吧?

我走进卫生间,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冰冷的刺激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镜子里的人,是我吗?

眼袋耷拉着,法令纹深得能夹死蚊子,头发乱糟糟的,胡茬冒了一圈青黑。

眼神浑浊,像是蒙了一层油。

才四十二岁,看着跟五十二差不多。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结果比哭还难看。

算了。

我先给自己冲了一大杯速溶咖啡,苦得发涩,烫得舌头疼。

然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第一件事,去卧室看林悦。

她躺在专门定制的护理床上,睡着。或者说,看起来像是睡着。

她的呼吸很轻,胸口只有微弱的起伏。

八年前,她就是这个城市里最明媚的一道光。

爱穿红裙子,爱笑,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我们是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的,她端着酒杯,歪着头问我:"哎,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装深沉?"

我就这么被她拽进了那个热闹的世界。

现在,她的世界只剩下这张床,这间屋子。

我俯下身,凑近了闻了闻。

果然。

又该换了。

我熟练地掀开被子,把她两条已经没什么肉的腿分开,解开纸尿裤。

动作很轻,很熟练。

这套流程,我闭着眼睛都能做。

以前还会脸红,会觉得尴尬,别扭。

现在?现在我脑子里想的是,今天超市的鸡蛋打不打折。

这就是生活。

它会把你所有的棱角、所有的情绪都磨平,只剩下麻木的惯性。

换完尿裤,用温水帮她擦洗干净,再涂上防止褥疮的药膏。

她的皮肤很白,但已经失去了弹性,松弛地贴在骨头上。

我看着她的身体,有时候会觉得陌生。

这真的是我爱过的那个女人吗?

那个会在我怀里撒娇,会因为一点小事跟我闹别扭,会在我加班回来时给我下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的林悦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接着是拍背。

让她侧躺着,我弓起手掌,从下往上,不轻不重地拍。

"啪、啪、啪……"

规律的响声在寂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为了防止坠积性肺炎。

医生说的,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张先生,你爱人这个情况,能维持住生命体征已经很不容易了。接下来的护理,才是真正的考验。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我好像是说:"医生,你放心,只要她活着,我就会照顾她一辈子。"

说得好听。

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一辈子。

当时觉得这三个字充满了神圣的爱情光辉。

现在觉得,这三个字,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

拍完背,我该去做早饭了。

她的早饭是流食,用榨汁机把各种有营养的东西打成糊糊。

小米、山药、几颗红枣,有时候加点肉松。

闻着挺香,但看着实在没什么食欲。

我自己的早饭,就是一杯咖啡,两片面包。

有时候面包也懒得吃。

没胃口。

我把糊糊晾到合适的温度,用勺子一点一点喂给她。

她不会吞咽,得把勺子伸到她舌根,刺激她,她才会本能地咽下去。

一小碗糊糊,要喂半个多小时。

大部分时间,她都面无表情。

偶尔,她的眼珠会动一下。

我知道,她醒着。

她什么都知道。

她只是被困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喂完饭,我又给她按摩四肢。

从胳膊到手指,从大腿到脚趾。

防止肌肉萎缩。

虽然医生说,萎缩是不可避免的。

但我总觉得,我多按一会儿,就能延缓一点。

我这是在跟时间赛跑。

跟死神拔河。

我知道我赢不了。

但我不能就这么放手。

按摩的时候,我会跟她说话。

"今天天气不错,等会儿我把窗户开大点,让你也晒晒太阳。"

"楼下王阿姨家的孙子,昨天在楼道里哭,非要买个奥特曼,笑死我了。"

"公司里新来了个实习生,毛手毛脚的,昨天还把我的报表弄错了,被我骂了一顿。"

我说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她没有任何回应。

但我就是想说。

我怕我不说,我们之间就真的只剩下护理和被护理的关系了。

我怕我不说,我自己会疯掉。

早上七点半,我终于做完了一切。

我得去上班了。

我是一家小公司的会计,工作不忙,但工资也不高。

为了照顾林悦,我早就放弃了所有升职的机会。

我们老板人不错,知道我的情况,对我格外宽容。

允许我迟到早退,允许我上班时间接家里的电话。

同事们也都知道。

他们看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敬佩。

他们都叫我"情圣张伟"。

"伟哥,真佩服你,这么多年了,对嫂子还这么好。"

"是啊,现在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好男人真的绝种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我都想笑。

好男人?

你们知道我半夜醒来,看着身边这个一动不动的躯体时,心里在想什么吗?

我想过,如果她就这么睡过去,是不是对我们俩都是一种解脱。

这个念头一出来,我就觉得自己是个。

我怎么能这么想?

她是我的爱人啊。

我应该爱她,保护她,照顾她。

可我真的太累了。

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

是精神上的。

是一种被判了无期徒刑的绝望。

我换上西装,打好领带,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扯出一个职业性的微笑。

"走了啊,悦悦。中午我回来给你做饭。"

我走到床边,像往常一样,亲了亲她的额头。

她的皮肤凉凉的。

我关上门,把那个充满药味和绝望的家,关在身后。

走进电梯,电梯里有刚买完菜回来的王阿姨。

"小张上班去啊?真是辛苦你了。"王阿姨一脸同情地看着我。

"应该的,王阿姨。"我笑着回答。

"你真是个好男人,你媳妇有福气啊。"

"呵呵。"

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我心里这么恶毒地想着,脸上却依然挂着温和的笑。

出了单元门,阳光刺得我眼睛疼。

外面的世界,车水马龙,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每个人都步履匆匆,为了自己的生活奔忙。

而我的生活,就像一个圆圈,起点和终点,都是那间小小的卧室。

我发动汽车,汇入车流。

收音机里放着一首情歌,歌词甜得发腻。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我"啪"的一声关掉了收音机。

浪漫?

狗屁。

最浪漫的事,是跟你一起逛超市,为晚上吃红烧肉还是清蒸鱼吵架。

是跟你一起窝在沙发上看无聊的电视剧,抢最后一块薯片。

是看着你慢慢长出白发和皱纹,然后嘲笑你是个老太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我一个人,慢慢变老。

而你,永远停留在了出事的那一天。

车开到一半,堵在了高架上。

红色的车尾灯连成一片,望不到头。

我的烦躁也达到了顶点。

今天上午公司有个重要的审计会议,关系到下半年的一个大项目。

我准备了整整一个星期的材料。

我拿出手机,想给老板打个电话,说我可能会迟到。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我忘了什么?

我飞快地回忆着出门前的流程。

闹钟,起床,洗漱,做饭,喂饭,按摩,换衣服……

都做了。

那是什么?

我一拍脑袋。

文件!

那个至关重要的审计文件袋,我还放在书房的桌子上!

昨天晚上我核对到半夜,想着今天早上出门顺手拿着。

结果一忙活,全忘了。

操!

我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喇叭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瞪了我一眼。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怎么办?

现在回去拿,肯定来不及了。会议九点半开始,现在已经八点四十了。

不回去拿,那这个会就没法开了。所有的核心数据都在那里面。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掉头。

必须回去。

迟到总比开天窗好。

我打了转向灯,从最近的出口下了高架。

一路把车开得飞快,心急如焚。

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老板失望的脸,同事们窃窃私语的表情。

"张伟最近是不是不行了?"

"家里事太多,影响工作了吧。"

我把油门踩得更深了。

快点,再快点。

很快,熟悉的小区出现在眼前。

我把车随便往路边一停,连火都没熄,抓起钥匙就往楼上冲。

三步并作两步,一口气跑到六楼。

我家门口。

我喘着粗气,心脏"咚咚咚"地狂跳。

是跑得太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

我把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

门开了。

我推开门,一边换鞋一边冲着里面喊:"悦悦,我忘拿东西了,马上就走!"

没有回应。

很正常。

我径直冲向书房。

桌子上,那个黄色的牛皮纸文件袋,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我一把抓起它,转身就要走。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我的余光,瞥到了卧室。

卧室的门,虚掩着。

刚才我走的时候,是关好的。

我记得很清楚。

也许是风吹的?

我没有多想,只想赶紧离开。

可就在我迈出脚步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一个极其轻微的,从卧室里传来的声音。

像是……什么东西在地板上摩擦的声音。

"吱……呀……"

很轻,很慢。

我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

家里没人。

除了我,就只有林悦。

一个瘫痪在床,连手指都动不了的林悦。

那这个声音是哪儿来的?

小偷?

不可能。

现在是白天,而且我才刚走不到一个小时。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一种莫名的恐惧和好奇,像藤蔓一样缠住了我的脚。

我抓着文件袋的手,指节都发白了。

我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向卧室门口。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我的呼吸都停住了。

我贴在门边,从那条门缝里,往里看。

然后,我呆住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看到,我的妻子,林悦。

那个我伺候了八年,瘫痪在床的妻子。

她正站在窗边。

站着。

用她自己的双腿,稳稳地站着。

她穿着我早上给她换上的睡衣,背对着我,正慢慢地,一下一下地,抬起她的腿。

动作很慢,甚至有些僵硬。

但她确确实实地在动。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轮廓。

她的身影,在飞舞的尘埃中,显得那么不真实。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像一台死机的电脑。

我手里的文件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但在死一样寂静的房间里,却像一声惊雷。

窗边的那个身影,猛地一僵。

她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像一尊被按了暂停键的雕塑。

然后,她开始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来。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我无法呼吸。

我看到了她的脸。

那张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上面没有我预想中的惊喜,或者别的什么。

只有惊恐。

是那种被当场抓获的,世界末日般的惊恐。

她的嘴唇哆嗦着,脸色比墙壁还白。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我们俩,一个在门外,一个在门内。

隔着几步的距离,却像是隔着一个无法逾越的深渊。

八年的时光,八年的辛苦,八年的爱,八年的怨。

在这一刻,全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荒谬的笑话。

"张……伟……"

她开口了,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没有回答。

我只是看着她。

看着她那双可以站立的腿。

看着她脸上那惊慌失措的表情。

一股无法形容的狂怒,混合着巨大的悲哀和荒诞感,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的血,好像瞬间就凉了。

又好像瞬间就沸腾了。

我感觉我的身体在发抖。

不是气的,也不是怕的。

是一种被彻底掏空之后的,本能的颤抖。

八年。

整整八年。

两千九百二十天。

我像个一样。

我每天五点半起床,给她端屎端尿,给她擦身喂饭,给她按摩拍背。

我放弃了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爱好,我的人生。

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围着她转的陀螺。

我以为这是我的责任,是我的爱。

结果呢?

结果这他妈是一场骗局!

一场我当了八年主角,却最后一个才知道真相的,天大的骗局!

"为什么?"

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很轻,很飘,像不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

林悦的身体晃了一下,她下意识地伸手扶住了窗台。

这个动作,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又准又狠地插进了我的心脏。

她能扶。

她能自己保持平衡。

"我……"她的嘴唇开合着,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她眼眶里滚落下来。

眼泪?

她还有脸哭?

我突然就笑了。

笑得很大声,很夸张。

笑得我眼泪都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林悦啊林悦,你演得真好啊!"

"奥斯卡都欠你一个影后!"

我指着她,一步一步向她走过去。

我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她怕了。

她真的怕了。

她开始往后缩,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张伟,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应该是哪样?你来告诉我,哪样才是我该想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我自己都陌生的残忍。

"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傻?"

"看着我像个猴子一样,每天被你耍得团团转,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笑话我?"

"是不是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没有!我没有!"她拼命地摇头,哭得泣不成声,"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他妈的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了,咆哮出声。

我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着她。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

她瘦得像一把骨头,在我手里,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散架。

可我控制不住。

我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甘,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张伟……你弄疼我了……"她痛苦地呻吟着。

疼?

你还知道疼?

我这八年,心里的疼,你他妈知道吗?

我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的恶心。

我猛地松开手。

她站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她坐在那里,仰着头,满脸泪水地看着我。

"对不起……张伟……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我红着眼睛吼道,"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为什么!"

她蜷缩在地上,哭得浑身发抖。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断断续续地开始说。

她的故事,比我想象的,还要荒诞。

八年前那场车祸,她确实伤得很重,脊椎受损,下半身失去知觉。

医生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那段时间,是她人生最黑暗的日子。

她绝望,她想死。

是我,日日夜夜守着她,跟她说:"悦悦,别怕,有我呢。就算你一辈子站不起来,我也会养你一辈子。"

她说,我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害怕。

她怕什么?

她怕她真的成了我的累赘。

她怕我总有一天会厌烦,会离开她。

她看着我为了她,日渐憔 ઉ췌,放弃了所有。

她心里充满了愧疚。

大概在车祸后第二年,她发现,她的腿,有了一点点知觉。

一开始,只是脚趾能轻微地动一下。

她欣喜若狂。

她想告诉我。

可就在她准备开口的时候,她看到了我。

我正坐在床边,一边给她按摩,一边打瞌睡。

我的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她说,那个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钻进了她的脑子。

如果我好了,只是部分地好转,不能完全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还需要人照顾。

那时候的张伟,还会像现在这样,毫无保留地对我好吗?

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个"半成品",是个更大的麻烦?

他会不会在某一天,终于受不了了,然后离开我?

而如果,我一直"瘫痪"着。

那么,他就会因为责任,因为道德,因为旁人的眼光,永远地被绑在我身边。

这个念头,像一颗,在她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她开始偷偷地,在我不在家的时候,练习。

从脚趾,到小腿,再到大腿。

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每一次微小的进步,带给她的不是喜悦,而是更深的恐惧。

她怕被我发现。

这个谎言,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直到她发现,自己已经可以扶着东西站起来了。

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她被自己亲手编织的这个牢笼,死死地困住了。

她一边享受着我的照顾,一边被巨大的愧疚感吞噬。

她每天都在地狱里煎熬。

"所以,你就骗了我六年?"我听完,只觉得浑身发冷。

从她有知觉开始,到现在,整整六年。

"对不起……"她除了这三个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冷笑,"林悦,你知道这八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每天早上不到六点就起来,晚上不到十二点不敢睡。"

"我不敢生病,不敢请假,不敢有任何娱乐。"

"我朋友叫我出去喝酒,我拒绝了。公司组织旅游,我放弃了。"

"我妈让我回老家看看,我说我走不开。"

"我爸做寿,我都是当天去当天回,连一顿安稳的饭都没吃上。"

"我这八年,活得像个苦行僧!我以为我是在赎罪,是在为我们的爱情付出!"

"结果呢?结果这一切,都是你导演的一场戏!"

"我就是那个最大的傻子!"

我越说越激动,指着墙上我们的结婚照。

"你看看那上面!我们笑得多开心!"

"那时候我以为,我会牵着你的手,走一辈子!"

"可你呢?你用一个谎言,毁了我们所有的一切!"

林悦被我的话,刺得体无完肤。

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嘴里喃喃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我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

"现在说错了,还有用吗?"

"我被偷走的这八年,谁来还给我?"

"我被磨掉的锐气,被耗尽的精力,谁来赔给我?"

"你告诉我,谁!"

我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我看到了她瞳孔里,那个疯狂而陌生的我。

她吓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真的。

就像你一拳打在棉花上,所有的力气都无处发泄。

我松开她,站起身,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

我环顾着这个我亲手布置的"病房"。

护理床,床边的监护仪,墙角的轮椅,桌子上堆成山的药。

所有的一切,都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愚蠢。

我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一秒钟都不想。

我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门口走去。

"张伟!你去哪儿?"林悦慌了,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她手脚并用地,狼狈地,向我爬过来。

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

"张伟,你别走!你听我解释!求求你!"

她抓住了我的裤脚。

我低头,看着她。

这张脸,曾经是我世界的中心。

现在,我只觉得陌生和恶心。

我一脚踢开她的手。

动作不大,但充满了决绝。

"别碰我。"

我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

然后,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我把门狠狠地摔上。

把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我们那可笑的八年,全都关在了里面。

我冲下楼,坐进车里。

我没有发动车子。

我只是趴在方向盘上,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泪,终于决堤了。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

哭到最后,只剩下干嚎。

我的胸口,空了一大块。

疼。

疼得像是有人用钝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割我的肉。

手机响了。

是公司老板打来的。

我没接。

又响。

我直接关机。

去他妈的会议。

去他妈的工作。

去他妈的一切。

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我发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开。

我不知道要去哪里。

这个城市这么大,却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容纳我这颗破碎的心。

我开到了江边。

停下车,我走到江堤上。

江风很大,吹得我脸颊生疼。

江水浑黄,翻滚着,奔流不息。

我突然有个冲动,想跳下去。

一了百了。

是不是就再也不用痛苦,再也不用烦恼了?

这个念头把我吓了一跳。

我才四十二岁。

我的人生,真的就要这么完了吗?

为了一个骗了我八年的女人?

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

我蹲在江边,像个傻子一样,看着江水发呆。

我的脑子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地回放着这八年。

我想起了她刚出事时,我衣不解带地守在医院。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给她换尿布时,笨手笨脚的样子。

我想起了我为了给她买进口药,偷偷去献血。

我想起了我背着她,一步一步爬上山,只为了让她看看山顶的风景。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很伟大。

现在想来,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城市的霓虹灯一盏一盏亮起,把江面映得五光十色。

真好看。

也真讽刺。

我的手机没电了,车也快没油了。

我像个游魂一样,在街上晃荡。

我饿了。

我走进一家路边的小面馆。

"老板,来碗牛肉面,多加辣。"

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上来,红油滚滚,香气扑鼻。

我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辣得我鼻涕眼泪直流。

可我就是停不下来。

好像只有这种刺激的疼痛,才能让我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一碗面吃完,我出了一身大汗。

好像身体里所有的郁结,都随着汗水排了出去。

我付了钱,走出面馆。

夜风一吹,我打了个冷战。

该去哪儿呢?

回那个家?

我不想。

我一想到林悦那张脸,就觉得喘不过气。

去酒店?

我摸了摸口袋,钱包里只有几百块现金。

银行卡……我所有的钱,都和她存在一张卡里。

我苦笑了一下。

张伟啊张伟,你真是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绝境。

我找了个公园的长椅,躺了下来。

看着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

我想起了很多年前,我和林悦还很穷的时候。

我们租住在城中村的小房子里,夏天没有空调。

晚上热得睡不着,我们就跑到楼顶,躺在凉席上数星星。

那时候她靠在我怀里,说:"张伟,以后我们有钱了,就买个带大露台的房子,我们每天晚上都在上面看星星。"

我说:"好。"

后来,我们确实买了房子。

虽然没有大露台,但也有一个不错的阳台。

可我们再也没有一起看过星星。

我们忙着工作,忙着应酬,忙着在这个城市里扎根。

我们以为,未来的时间还很长。

长到,可以把所有许下的愿望,都一一实现。

谁能想到呢?

我在公园的长椅上,睡着了。

或者说,是昏过去了。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林悦穿着红裙子,在阳光下对我笑。

她拉着我的手,在草地上奔跑。

她说:"张伟,快来追我呀!"

我笑着去追她,可我们之间的距离,却越来越远。

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追不上她。

最后,她消失在了一片白光里。

我惊醒了。

天已经亮了。

我浑身酸痛,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露水打湿了我的衣服,又冷又黏。

我该怎么办?

我还能怎么办?

离婚。

这是我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

必须离婚。

我一天也不想再跟那个女人待在一起了。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家。

我以为,她会哭,会闹,会求我。

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

护理床是空的。

轮椅也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冲进卧室。

林悦不在。

卫生间,厨房,阳台……

哪里都没有她。

她走了?

她能去哪儿?

我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张纸。

是她留下的信。

字迹歪歪扭扭,看得出来,写得很费力。

"张伟,对不起。"

又是这三个字。

我耐着性子往下看。

"我知道,一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耍你,更没有笑话过你。我只是……太害怕了。"

"我害怕失去你。这个谎言,一开始只是因为我的懦弱和自私。后来,它变成了一个枷D锁,把我,也把你,都锁住了。我每天都在谴责自己,每天都在想,该怎么告诉你。可我没有勇气。"

"是你,亲手戳破了这个脓包。虽然很疼,但也许,这才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我走了。我回了我爸妈家。我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这八年,你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路,我想自己走。"

"我们放在一起的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的钱,是我们共同的财产,但大部分都是你辛苦赚来的,你自己留着吧。我只拿了很少一部分。"

"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好字了,放在抽屉里。如果你决定了,我随时都可以去办手续。"

"最后,再说一次,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这八年,不离不弃的照顾。虽然这一切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但我知道,你对我的爱,是真的。"

"祝你,以后的人生,平安,顺遂。"

"再也不要遇见像我这样的女人了。"

信的最后,是两个字。

"林悦。"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手不停地发抖。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她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我自由了。

我终于从这场长达八年的牢狱之灾里,解脱了。

我应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空呢?

我走到抽屉边,拉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

财产分割那一栏,她写着,自愿放弃所有财产。

我拿起笔,想在男方签字那一栏,写下我的名字。

可我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

是恨吗?

当然恨。

我恨她骗了我。

恨她把我当傻子。

恨她偷走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八年。

可除了恨,还有别的吗?

我想起她刚出事时,了无生趣的样子。

我想起她在我怀里,小声说:"张伟,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真的就死了。"

我想起她在我上班前,会用眼神示意我,领带歪了。

我想起我给她讲笑话时,她嘴角那微不可察的弧度。

那些细节,是真的。

那些依赖,是真的。

那份爱,也是真的。

只是,这份爱,被她的恐惧和自私,扭曲成了一把双刃剑。

伤了她,也伤了我。

我把离婚协议书扔在桌上,瘫坐在沙发里。

这个曾经让我觉得窒息的房间,此刻因为少了一个人,而显得空旷得可怕。

那股熟悉的药味,好像也淡了许多。

我突然觉得不习惯。

我该怎么办?

就这样离婚,然后开始我的新生活?

我可以吗?

我四十二岁了,离异,没钱,没事业。

我还能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就算找到了,我还能像爱林悦那样,去爱别人吗?

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得像个行尸走肉。

我请了长假,每天就是在家喝酒,睡觉。

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就喝。

我不想去见任何人,不想跟任何人说话。

王阿姨敲过几次门,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跟媳妇吵架了。

我没开门。

我妈打来电话,问我怎么了。

我说没事,就是累了,想休息几天。

我妈在那头叹了口气:"小伟啊,我知道你辛苦。但是林悦她……唉,这是你们的命啊。"

命?

我挂了电话,冷笑。

去他妈的命。

我的命,凭什么要被别人操控?

一个星期后,我终于从这滩烂泥里,把自己拔了出来。

我刮了胡子,理了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镜子里的人,虽然还是很憔悴,但至少,眼神里有了一点光。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我得为自己活一次。

我拿出那份离婚协议书,签上了我的名字。

然后,我开车去了林悦父母家。

那是一个老旧的小区,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我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我岳母。

她看到我,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林悦。"

"她不想见你。"岳母说着就要关门。

我一把抵住门:"阿姨,我今天必须见到她。我们之间的事情,需要当面说清楚。"

岳母看着我,眼神复杂。

有愤怒,有心疼,还有一丝无奈。

她终究还是让我进去了。

林悦的房间很小,她正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

她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整个人像是缩水了一样。

看到我进来,她明显很紧张,双手紧紧地抓着床单。

"你来干什么?"她的声音很低。

我没有说话,走过去,把离婚协议书放在她床头柜上。

"我签好字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慢慢地低下头,看着那份协议书。

眼泪,又一次掉了下来。

一滴,一滴,砸在纸上,晕开了墨迹。

我看着她哭,心里却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和快感。

只觉得……很累。

"张伟,你……是不是特别恨我?"她哽咽着问。

我沉默了很久。

然后,我说:"是。"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恨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活在谎言里。"

"但是……"我话锋一转。

"我也在想,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做?"

"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爱的人,为了自己,一点一点被耗尽。那种愧疚和恐惧,是不是比身体的瘫痪,更让人绝望?"

林悦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继续说:"我不是在为你开脱。你错了,错得很离谱。你用一种最愚蠢,最伤人的方式,来保护你的爱情,结果却毁了它。"

"但是,林悦,这八年,不全是假的。"

"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因为我爱你。"

"就算现在,我恨你,可我发现……我好像还是爱着你。"

我说完这些话,自己都愣住了。

我以为,我说不出口的。

林悦已经哭得不能自已。

她捂着脸,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所以呢?"她从指缝里,挤出三个字。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连我自己都感到惊讶的决定。

我拿起那份离婚协议书。

当着她的面,"嘶啦"一声,把它撕成了两半。

然后,又撕成了四半,八半……

最后,我把那些碎片,扔进了垃圾桶。

林悦呆呆地看着我,忘了哭。

"张伟,你……"

"我们不离婚。"我说,声音不大,但很坚定。

"为什么?"

"因为我不甘心。"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不甘心我们十几年的感情,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结束了。"

"我不甘心我这八年的付出,就换来这么一个狗血的结局。"

"林悦,你欠我的。你欠我一个健康的妻子,欠我一个正常的家庭,欠我一个本该幸福的人生。"

"所以,你必须还给我。"

"从今天起,你不再是那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你就是林悦,我的老婆。"

"你要重新站起来,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生活,去工作。"

"你要把我们失去的这八年,一点一点地,找回来。"

"你做得到吗?"

我向她伸出手。

就像很多年前,我在那场聚会上,第一次向她发出邀请时一样。

林悦看着我的手,又看看我的脸。

她的眼神里,有震惊,有疑惑,有愧疚,有感动……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决然。

她颤抖着,把她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

她的手,很凉,也很瘦。

但我用力地握住了它。

"我……我做得到。"她流着泪,对我点头。

"好。"我拉着她,把她从床边拽了起来。

"那我们的第一步,就是回家。"

就这样,我带着林悦,回到了那个我们共同的家。

一切都没有变。

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那张护理床,被我拆了,卖给了收废品的。

那台轮椅,被我收进了储藏室。

那些药,全都被我扔了。

我把我们的卧室,重新布置成了以前的样子。

我们开始了一种全新的,也是极其别扭的生活。

我不再是她的护工。

她是我的妻子。

一个需要重新学习如何走路,如何生活,如何面对我的妻子。

康复的过程,比想象中要艰难得多。

因为长期的"瘫痪",她的肌肉和关节,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退化。

她走几步路,就会摔倒。

她拿不稳筷子,吃一顿饭,会洒得满桌子都是。

她会因为自己的笨拙,而崩溃大哭。

她会说:"张伟,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是不是后悔了?"

每到这个时候,我就会板起脸。

"后悔也晚了。是你自己答应的,要还给我。"

"哭有什么用?起来,继续走!"

我很凶。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凶。

我逼着她,每天按照康复计划,进行锻炼。

我不再帮她做任何事。

地脏了,她得自己去拖。

饭做糊了,我们就一起吃糊了的饭。

她摔倒了,我不会立刻去扶她。

我会站在一边,看着她,让她自己想办法爬起来。

她好几次都崩溃了,对我大喊:"张伟,你就是个魔鬼!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我说:"是。我就是在报复你。你让我当了八年护工,我现在让你当八年苦力,很公平。"

我们吵架。

吵得很凶。

所有这八年积压下来的怨气,委屈,都在一次次的争吵中,爆发出来。

我们把最难听的话,都扔向了对方。

好几次,我都觉得,我们真的过不下去了。

就这样算了吧。

何必互相折磨。

可每次吵完,冷静下来。

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和腿上因为摔倒而留下的淤青。

我的心,又会软下来。

我知道,她也很苦。

她不仅要承受身体上的痛苦,还要承受心理上的巨大压力。

她活在对我的愧疚里,活在对自己的否定里。

有一天晚上,我起夜,发现她不在床上。

我走到客厅,看到她一个人,在黑暗中,扶着墙,一步一步地练习走路。

她走得很慢,很吃力。

额头上全是汗。

她没有开灯,怕吵醒我。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

我没有出声,就那么静静地,在黑暗中看着她。

看着她摔倒,然后咬着牙,自己爬起来。

再摔倒,再爬起来。

那一刻,我好像看到了八年前,那个不服输的,充满韧劲的林悦。

我走过去,从后面,轻轻地抱住了她。

她的身体一僵。

"对不起……吵醒你了……"她小声说。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

"疼吗?"我问。

"不疼。"

"骗人。"我把她的手,放在我的心口,"我这里,比较疼。"

她转过身,看着我。

月光下,我看到她眼里,闪着泪光。

"张伟……"

"别说话。"我低下头,吻住了她的嘴唇。

这个吻,我们等了太久。

带着苦涩,带着怨恨,也带着一丝失而复得的甜蜜。

从那以后,我们好像有了一种新的默契。

我们依然会吵架。

但我不再用恶毒的语言去刺伤她。

她也不再动不动就哭泣崩溃。

我会在她锻炼的时候,站在她身边,随时准备保护她。

她会在我下班回家时,递给我一杯温水。

虽然有时候,水会洒出来。

生活,就在这种磕磕绊绊中,一点一点地,回到了正轨。

她的腿,一天比一天有力。

从一开始只能走几步,到后来能自己下楼买菜。

虽然走得还是很慢,像个蹒跚学步的老太太。

但邻居们看到她,都惊呆了。

"哎呀!林悦!你……你的腿好了?!"王阿姨张大了嘴巴,能塞进一个鸡蛋。

林悦会微笑着,点点头:"嗯,在慢慢恢复。"

"天哪!真是奇迹啊!小张,你真是功德无量啊!"王阿姨又把赞美转向我。

我笑了笑,没说话。

功德无量?

也许吧。

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这场"奇迹"的背后,是多少谎言,痛苦和挣扎。

一年后。

林悦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她找了一份清闲的文员工作。

我的工作,也回到了正轨。

因为之前那个项目的成功,老板给我升了职,加了薪。

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八年前。

不,比八年前更好。

我们学会了沟通,学会了珍惜。

我们不再把对方的付出,当成理所当然。

周末,天气很好。

林悦说:"我们去爬山吧。"

我看着她,想起了八年前,我背着她爬山的情景。

"你行吗?"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她冲我一挑眉,眼神里,又有了当年那份神采。

我们去了当年那个山头。

这一次,我们是手牵着手,一起爬上去的。

山路很长,她走得很累,但她没有让我背。

她说:"这段路,我自己走。"

当我们终于站在山顶,看着山下的城市,和远方的落日。

她靠在我的肩膀上,轻声说:"张伟,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没跟你离婚?"我打趣道。

"不是。"她摇摇头,"谢谢你,把我从那个谎言里,拉了出来。"

"也谢谢你,给了我一个,还你的机会。"

我搂住她的肩膀,看着天边的晚霞。

"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是夫妻。这辈子,我们都得绑在一起,互相折磨。"

她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我也笑了。

八年的时光,像一场漫长而荒诞的梦。

现在,梦醒了。

虽然身上还带着梦里的伤痕,但至少,我们都醒了。

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去弥补,去修复,去重新建立信任。

但这一次,我们是并肩而行。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