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观察者网专栏作者 晨枫】
圣诞节快到了，特朗普给自己包了一个超大的圣诞礼物。12月22日，他在佛罗里达的海湖山庄宣布，美国将开建"特朗普"级战列舰。
白宫发布会上展示的"特朗普"级战列舰渲染图
这将是历史上第一个以在任美国总统命名的新建主力战舰，也将是第一艘不以级别名命名首舰的主力战舰。美国海军的惯例是级别名与首舰名重合，比如"福特"级航母首舰就是"福特"号，"伯克"级驱逐舰首舰就是"伯克"号，"哥伦比亚"级核潜艇首艇就是"哥伦比亚特区"号（为了与已有的"洛杉矶"级核潜艇"哥伦比亚"号区分，后者以伊利诺斯的哥伦比亚市命名）。但"特朗普"级战列舰的首舰将命名为"不屈"号（USS Defiant）。
Defiant这个舰名的正式翻译还需要斟酌，defiant的原意是"我就是不听你的，你能怎么地"，差不多是反抗、不屈甚至挑衅的意味。必须说，这挺特朗普的。
特朗普好大喜功，从来就钟情于高大威猛、坚甲利炮、一看就勇武满满的战列舰。他对于"衣阿华"级战列舰的痴迷溢于言表，在9月就暗示要打造以战列舰为核心的"黄金舰队"，当时弄得人们一愣一愣的。当他说到他是个美感很高的人，要建造"好看"的战舰时，人们更是认定他在说胡话。现代战舰早就过了以好看为设计准则的年代了。
四艘"衣阿华"级战列舰在海上接受检阅，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后一次战列舰集体检阅
战列舰是很多人的情怀所在，是"好看"的化身，也是大舰巨炮的终极代表。但在新加坡之战里英国"威尔士亲王"号和"反击"号被日本飞机炸沉时，战列舰时代结束了。美国的"衣阿华"级战列舰是世界上最后的战列舰，但早就情怀价值高于实战价值，磨叽近50年后，在90年代终于全部退役。
但"特朗普"级与美国海军的思考不谋而合，或者他把美国海军的思考拿来，"为我所用"了。"特朗普"级是在向中国的055级致敬。
055级是划时代的。在冷战时代，巡洋舰是航母之外威力最强大的水面战舰，"提康德罗加"级和"基洛夫"级可谓美苏巡洋舰思维的代表。
自古以来，战舰以反舰火力为第一要务，但航母和舰载机的出现使得老革命碰上新问题。
在美国海军，水面舰队围绕航母打造，进攻性制空和制海作战主要由舰载机完成，水面战舰的主要任务是为航母提供防空反潜护航，巡洋舰就是护航舰队的旗舰。
因此，"提康德罗加"级的反舰火力只有2座4联装"鱼叉"反舰导弹，与无数驱逐舰、护卫舰甚至导弹艇相同，但配备了最强大的雷达和火力。这是首先配备"宙斯盾"相控阵雷达的战舰，四面阵对海空保持360度全时凝视，122管垂发至今无人超越。后来的"伯克"级驱逐舰也有四面阵，但不仅缺乏舰队指挥能力，垂发也只有96管。
"提康德罗加"级的协同交战能力（CEC）确保护航舰队防空火力的集中控制，所有舰只的态势感知综合成共享的单一战术场景，所有舰只的防空火力受到统一调配和引导，包括A射B导，以最大限度地增加防空覆盖的半径和密度。要紧的不是各舰的生存，而是航母的安全。
苏联海军的航母和舰载机发展走了弯路，从直升机反潜开始，到以侦察为主、只有有限空战和反舰能力的垂直起落战斗机（雅克-38），到舰队防空为主的滑跃起飞、拦阻索降落战斗机（苏-33），航母和舰载机始终处于辅助地位，水面战舰的主力战力是重型反舰导弹，任务很单一：在战争中第一时间用就密集、猛烈、势大力沉的重型反舰导弹击沉美国航母。只要打掉美国航母，剩下的都好说了。
苏联海军"基洛夫"级导弹巡洋舰
因此，"基洛夫"级的存在是因为20管P700重型反舰导弹，96管S300远程防空导弹、64枚3K95（西方代号SA-N-9）近程防空导弹都是为掩护自身和舰队完成反舰任务而存在。这当然是旗舰，但舰队指挥能力很传统，缺乏网络化的CEC能力，也没有CEC的必要。本身就是最大的目标，本身就具有最强大的防空火力，要是自己保不了自己，那谁也帮不上忙。
055是美苏思路的融合。中国海军一方面在打造以航母为核心的航母战斗群，055在其中的定位与"提康德罗加"级类似；另一方面也在打造以055或者类似概念的水面主战战舰为核心的水面战斗群，055在其中的定位与"基洛夫"级类似，但更近一步，因为055的导弹火力不仅用于反舰，也用于对陆攻击，不仅装备常规的防空、反舰、反潜、巡航导弹，也装备高超音速导弹。
即使配属在航母战斗群内，055的高超音速导弹也是舰载机的有力补充。不管是反舰还是对陆作战，舰载机的航程叠加了导弹的射程，还增加了攻击方向的选择。问题是，舰载机与空射导弹的关系好比地铁与共享单车，攻击的"最后一公里"在本质上受到导弹性能的限制。对于具有特别强韧防御的目标，需要用高超音速导弹才能有效突防，打破对方防空，然后再用舰载机携带一般弹药跟进攻击。高超音速导弹太大太重，超过舰载机的携带能力，但舰载发射的高超音速导弹受到的重量和尺寸限制较小，可以达到甚至超过舰载机加空射导弹的叠加射程，这正是航母战斗群内055的威力所在。
055导弹驱逐舰首舰"南昌"舰（舷号101）
正是后一定位，成为"特朗普"级致敬的对象。也正因为美国高超弹发展滞后，体积和重量大，技术水平低（至今以双锥体为主），还必须克服太平洋"距离恶魔"而拥有超远射程，必须用更大的战舰装载。
在海湖山庄，特朗普在国防部长赫格塞斯、海军部长费兰、国家安全顾问鲁比奥（同时兼任国务卿）的簇拥下，宣布"特朗普"级将在3-4万吨级，拥有电磁轨道炮、激光武器、高超音速导弹甚至核巡航导弹，将比任何战舰"强大百倍"，还将是"好看"的战舰，因为特朗普自诩是"一个非常注重美感的人"。
除了航母和两栖战舰，战后美国海军建造的最大水面战舰是"朱姆沃尔特"级驱逐舰，满排达到15900吨。特朗普没有说明"特朗普"级的3-4万吨是满排还是标排，就算是满排，也比"朱姆沃尔特"级大至少一倍了。
"朱姆沃尔特"级在规划时定位于"由海到陆"的打击驱逐舰，在架构上就不适合大洋防空反舰作战，最终成为失败的例子。在将"伯克"级穿靴戴帽升级更新为"伯克III"级的时候，美国海军深感吨位和动力局促，干什么都缺地方，干什么都缺电力。
规划中的DDG(X)将吨位增加到13000-14000吨，在定位上高度接近055，甚至还装上了先进的载荷模块，实际上就是大筒垂发，可以在高超音速导弹、无人机等先进载荷中灵活搭载，但基本垂发依然是96管Mk 41，与"伯克"级相同。
作为"伯克"级的替换，DDG(X)挺称职，但时代变了，美国海军需要超过"伯克"级替换的新概念驱逐舰。"特朗普"级实际上偏离了二战以来美国海军以航母为核心的水面舰队思路，这不是"去航母化"的开始，而是像中国海军一样，开始"双中心"的思路。在美国海军缺乏确定的六代机前景的现在，双中心格外重要。
高性能战斗机上舰总是比陆基同类晚一步，F-14首先出线是少有的例外，继承F-111B衣钵具有不可磨灭的功劳，但也因此在理念和性能上落后一步，这是美国四代机中唯一与能量机动性无关的设计。F-18比F-16晚，F-35C比F-35A晚。事实上，在五代机时代，美国海军根本没有自己中意的战斗机，F-35C是"强卖"的。
战斗机性能的提高几乎总是与起飞重量相连，起飞重量的不断增加对航母上的运作带来巨大挑战，弹射推力、甲板强度、升降机承重都是按照一定起飞重量设计的。航母设计时无限提高起飞重量上限是浪费，但增重空间不够容易造成天花板过低的问题。"中途岛"号改装后，只能搭载F-18，不能搭载F-14，成为美国海军的遗憾。F-35C是美国五代机里的"轻型机"，起飞中重量已经接近F-14。
F-47的起飞重量没有公布，FA-XX连PPT都落实不了，实际上跳过五代机的美国海军在六代机时代如何应对挑战，没人知道。问题是美国海军的挑战不再是超越自己，中国南北六代和无歼六代已经明明白白地把挑战写在墙上了，美国海军的六代机要是回答不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这也意味着重量、成本的极大提高，和时间上的遥不可及。
美国海军已经不能靠砸钱来重建优势了，因为没钱可砸。"星座"级护卫舰是美国海军贪多嚼不烂的例子，堆砌了太多的期望，结果把要求不超过15%改动的货架设计改成了共通性不超过15%的推倒重来。其实换上大金牙，还是嚼得烂的，但牙口不行了，真金更是免谈。
但美国海军太需要增加舰艇数量，需要的时间在需要的地方没有舰艇可派，这是最大的战斗力缺失。海军部长费兰在"星座"级下马后不到一个月，就急急忙忙宣布"传奇"级海警船成为下一代护卫舰的基础。"传奇"级作为海警船，本没有隐身要求。但舰船外形的有限隐身不难做到，隐身海警船就搂草打兔子了。
美国海军宣布以"传奇"级海警船作为下一代护卫舰的改造基础
"传奇"级从一开始就有军事化的想法，还在"星座"级竞标的时候就参加，只是落选了，不小的原因是"传奇"级只达到一级生存力标准。
一级生存力是辅助舰船的标准，主要在低威胁环境（permissive environments）作战，遇到高威胁战斗的时候容许躲着走，有战损就容许放弃，别硬撑。这是对巡逻艇、扫雷艇、补给船之类的要求。对于海警船，这确实够用了。
护卫舰应该是二级标准，这是中等战舰的标准，要求在一定战损下依然能保持战斗，但主要是在低威胁环境下独立作战，在高威胁环境下只要求在舰队中协助作战，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两攻也是二级要求。
第三级是主力战舰的标准，要求在高威胁环境下还能抗打击、高生存，这是航母、巡洋舰、驱逐舰的标准。
饱受诟病的濒海战斗舰就是按照1+的标准设计的，比一级略好，但远远达不到二级标准。不过濒海战斗舰有很高的速度可以逃命，"传奇"级连速度也没有，实际作战中生存能力堪舆。这还不是局部增加装甲就能解决的，舱室分隔、结构防火、堵漏损管、系统冗余都需要达标。
就在人们质疑生存力要求才一级的时候，惊讶地发现第一批（Flight I）"传奇"级护卫舰的想象图上找不到垂发。媒体向美国海军追问的时候，后者吞吞吐吐地承认，确实，第一批（Flight I）将不具备垂发，只有直升机甲板之后的后甲板上可以灵活搭载任务模块，比如反舰导弹、防空导弹等。在未来批次里，会考虑增加垂发。这样按批次滚动增强是美国海军过去几十年的"成功经验"，云云。
"伯克"级在批次发展中确实经历过好几次有意义的大改，但濒海战斗舰打死也改不成有用的战舰，美国海军没有解释为什么"传奇"级会是前者而不是后者。
最大的问题是，"传奇"级被选中是因为可以马上建造，而且成本较低。真的改到二级生存力标准，装上垂发，那就是"星座2.0"了。费兰要求"传奇"级护卫舰在2028年前下水（in the water），不管这是舾装有待完成的下水，还是实际开始服役，这对美国造船都是不可思议的高速。但把新建海警船换一门炮，换一个雷达，拆掉后甲板收放登船临检用的小艇设施后换上任务模块，还是做得到的。但也只做得到这么多了。
"星座"级的初始单价估计为8.5-9.5亿美元，后来实际达到16亿美元。"传奇"级海警船的初期估计单价为6.7亿美元，后期实际达到7.45亿美元，有限改装后"应该"涨价不多，还有现成产能、磨合完成、规模经济的好处。说白了，主打便宜、够看。2028年则是关键点，这是特朗普2.0的最后一年。海军系统MAGA与否，就看"传奇"级是否能如期下水了。
在美国海军慌不择路、捉襟见肘的现在，"特朗普"级令人好奇地转向另一个极端。
"特朗普"级大约是"伯克III"级三到四倍的吨位，"朱姆沃尔特"级两倍以上的吨位。"伯克III"级的单价在25-28亿美元；"朱姆沃尔特"级高达75-80亿美元，但有批量从预计的32艘削减到3艘的原因，所有研发和设施建设费用的分摊底数极大缩小了。
造价与吨位不是线性关系，但更大的吨位无疑意味着更高的造价。 "福特"级航母的单价由一号舰"福特"号的132亿美元降低到二号舰"肯尼迪"号的112亿美元，扣除通胀因素，以后应该稳定在这个水平。但按照美元/吨来计算，"福特"级实际上只有"伯克III"级的一半。"特朗普"级在概念和构型上更接近"伯克III"级，可能以"伯克III"级的吨位造价推算更合理。"特朗普"级的单价如果能控制在50亿美元以下，一定是奇迹。事实上，有的估价达到150亿美元一艘。但即使能达到50亿美元的"便宜"造价，依然对美国海军的造舰经费是不可思议的冲击，两艘"特朗普"级的造价相当于一艘"福特"级。
"特朗普"级希望在2030年开建，最初2艘，第一批10艘，最终可能达到20-25艘。也就是说，从造价来说，美国海军相当于要再造一支核动力航母舰队，这是不可承受之重。
过去二十年来，美国海军力图通过信息化和网络化，"分兵集火，每舰必战"，将少而精的"银弹舰队"分散为大而韧的"铁弹舰队"。濒海战斗舰和"星座"级护卫舰证明了这样思路的一厢情愿。
分兵容易，但要集火，战斗力必须相对均匀，否则到处是短板，反而被对手先伤十指，剩下的还是少量骨干兵力面对优势敌人。但要做到火力均匀的十指，那不可避免地从"以量补质"爬回"非精不可"，成本上受不了。"特朗普"级是回到"银弹"舰队吗？还需要观察。
在造船产能方面，美国只有亨廷顿-英格尔斯和通用动力有能力建造这样的大舰。两者是"伯克"级的承建者，前者还承建两攻，后者还承建核动力航母。这些船厂的产能都满了，眼下的问题是工期拖延，还要加入"特朗普"级的建造，挑战大大。
在技术上，"特朗普"级要求的高超弹还在研发中，基本且简单的陆基弹都没有完成，陆军组建的"暗鹰"（也称LRHW）导弹连处于有人无弹的状态，海军更要拿号排队了。
电磁轨道炮是"朱姆沃尔特"级就计划装上的，因为赶不及，换用155毫米超级舰炮，但射程高达150公里的超远程制导炮弹因为单价太离谱而下马，超级舰炮也被拆掉，换成大筒垂发了。2022年，美国海军宣布电磁轨道炮下马。不排除美国海军继续秘密研制的可能，但没有列入计划的秘密研制通常是原理级，离装备还差得远。
激光武器似乎常年的"还需要5年"。现在的水平是能用来拦截无人机甚至巡航导弹，但不能成为舰炮的替代。预计安装2台300-600kW级激光武器，另加4台激光致盲装置。
核巡航导弹倒是美国空军就在研制的，作为B-21的补充打击手段，改型到舰射应该做得到。但这是有趣的海军核战略转变。
核武器的威力巨大，但核武器的作用不在于消灭敌人，而在于迫使敌人不敢发动核攻击，因此核反击能力才是核威慑的基础，载运-发射平台也因此成为重点目标。
陆基的井射核导弹是公开的核威慑，但只能作为抢先打击武器；陆基的机动发射核导弹具有隐蔽性、机动性好的优点，可以作为核反击武器；核轰炸机可以在危机时刻紧急升空，一方面表明核反击的态度，另一方面避免被敌人的一波流打掉，携带的核炸弹或者核导弹是有效的核反击武器；海基的潜射核导弹的隐蔽性、机动性更好、载弹量更大，这是核反击的主力。
换句话说，现有海基核力量以核反击为基点。"特朗普"级搭载核导弹，是作为海基的井射核导弹，还是海基的核轰炸机？前者是一次性使用的，"特朗普"级这样豪华的超级战舰这样使用太浪费。后者需要速度、机动和隐身，超级战舰做不到。"特朗普"级在美国核战略里的定位还有待观察。
在更加具体的技术层面上，"特朗普"级的PPT里，显示出前二后一的垂发系统，特别长的前甲板上，最前位置是电磁轨道炮，后面是前A位置大筒垂发，容纳12枚高超弹，再后面是两舷的127毫米常规舰炮，再后面是前B位置64管Mk 41垂发。前后舰岛之间是后64管Mk 41垂发。
必须说，舷侧127毫米舰炮很符合特朗普的"战列舰审美"。如果日后披露这真是特朗普亲力亲为的"美学大师手笔"，将不奇怪。还有4门30毫米遥控速射炮和2座"拉姆"导弹用于近防。
从PPT看，主力导弹是高超弹、核巡航导弹和"标准"家族的防空导弹。"特朗普"级将有很大的导弹弹舱容量，但不是武库舰的思路，后者是自带发射系统的导弹仓库，态势感知和指挥控制都依赖外界，意图是降低成本。实际上一船导弹就使得成本低不了。
好在"特朗普"级用上了一体化桅杆，不需要再用"晾衣杆"丢人现眼了。
动力方面采用燃气轮机和柴油机驱动的综合电推。
特朗普声称，"特朗普"级还将装备先进AI、先进态势感知、无人舰船控制能力，将与包括"传奇"级护卫舰和无人艇在内的其他舰艇组成海上高低搭配。必须说，打了激素的"特朗普"级和豆腐皮做的"传奇"级搭配，会是很有意思的组合。
"特朗普"级还有太多的未知，但特朗普的特点是常把异想天开的想法最终落地，至今大多数成为灾难，但依然吸引了全世界的眼球和一半美国人的选票。特朗普的自恋人尽皆知，但"特朗普"级是美国海军史上的荒唐插曲，还是有意义的海军建设的方向性转变，值得关注。
当记者问建造"特朗普"级是不是为了对抗中国，特朗普答道："这是为了对抗所有人，不是针对中国。我们和中国相处得很好……我们只是想要以实力求和平。" 嘻嘻，嘻嘻。
对了，美国海军说干就干，已经决定用"特朗普"级替代DDG(X)计划，新计划代号BBG(X)，BB是传统上战列舰的舷号系列，G代表导弹，X当然就是下一代。在中文语境里，或许可以简称为BB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