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引人的是这些数字背后的理念。米莱经常被错误地归结为民粹主义领导人,就像特朗普、法国和德国的极右翼人士。其实他遵循的是一种不同的传统。他是开放市场和个人自由的真正信徒,对经济自由怀有近乎宗教式的热情,正如他本周在接受采访时所说的,他"无比"蔑视政府。他推动的不是产业政策和关税,而是与不干涉阿根廷内政的私营企业进行贸易。他是一个信奉小政府的共和党人。他的民调支持率正在上升,在任期内的这个时候,他在阿根廷比他的近几位前任更受欢迎。
毫无疑问,米莱的实验还可能出现严重错误。紧缩措施导致贫困率上升,从一年前的40%跃升至2024年上半年的53%。如果对他的抵制加剧,米莱可能难以继续执政,而信奉庇隆主义的反对派更加组织有序。如果他最终取消资本控制,对估值过高的比索采用灵活的汇率机制,投资者的信心将受到考验:货币暴跌可能会考验人们的紧张情绪,并使通胀重新抬头。米莱性格古怪,在性别和气候变化上的文化战可能令他分心,从而忽视他恢复阿根廷经济增长的核心使命。
尽管阿根廷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国家,但米莱执政的第一年为世界其他国家的人,包括他在美国的崇拜者和批评者提供了经验教训。以政府的债务增长为例。全球公共债务已经从20年前占国内生产总值的70%上升到今年的93%。
米莱的有些教训是技术性的。为了削减开支,他要求政府部门削减采购、行政和工资支出,而不是给最贫困的人发放现金。他认识到,控制养老金开支至关重要,因为老龄化的人口会吞噬大量预算,而这是许多国家尚未遭遇的财政现实。执政期间,他学会了在自己的信念之上增加一些实用主义色彩。他为阿根廷指明了方向,但给他的手下在立法上讨价还价的权力,并让经验丰富的部长们负责掌管经济。
或许最大的经验是勇气和坚持。不管喜欢不喜欢,米莱的政策彼此间是协调的,这放大了它们的效果。与特朗普不同,他没有上一秒承诺释放市场和消费者的活力,下一秒又保护企业免于竞争。通过赢得进行艰难但至关重要的改革的辩论,他表明,习惯了糖衣包裹的老生常谈的选民实际上可以接受艰难的事实。
穿着皮夹克、把"无政府资本主义"挂在嘴边而且脾气火爆的米莱不太可能是一个救星,而且他未必救得了阿根廷。但是,他的努力值得全世界予以密切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