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为《这就是中国》第260期:天灾人祸与制度之争-张维为、范勇鹏

2024-12-01 09:00  观察者网

"遇到危机的时候众志成城,这几乎是中华民族所独有的,很多国家都没有。"

"包括法国思想家托克维尔在内的很多人都说过一句话:美国的制度拿到欧洲大陆根本生存不下来。美国制度在救灾事务上处处显得捉襟见肘。"

2024美国大选已落下帷幕,民主党选情失利,很多人分析民主党失利的种种原因,其中非常关键的一条就是对于9、10月份的两场飓风,拜登政府应对不力。而实际上,面对突发灾难,恐怕也不只是这一届美国政府应对不力,这是美国制度设计所带来的问题。

在东方卫视11月25日播出的《这就是中国》节目中,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院长张维为教授和复旦大学中国研究院副院长范勇鹏教授围绕相关话题展开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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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维为:中国文化总是心存感激的,他们会把这企业的东西都买光。

范勇鹏:我购买过许多企业的产品。企业本质上是一个经济单位,按照市场经济规律正常运营并盈利是很自然的。在灾害发生时,如果企业能够主动采取行动,这肯定是值得鼓励的。在政府的引导下,企业配合做一些工作,这既是企业的社会责任,也是其义务。

然而,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企业都大公无私。在自然灾害或突发挑战面前,企业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能,即充分发挥其在商业流通领域的作用,帮助社会维持正常的社会生活,这本身就是对社会的巨大贡献。比如在疫情期间,许多企业,特别是快递公司,迅速转型,投入到保供物资和抗疫物资的分配与运转中,从流通领域为抗击疫情做出了贡献。

此外,政府也可以引导商业企业在不违背市场规律和商业利益的前提下,更多地承担一些托底工作。例如,今年"摩羯"台风过后,金融监管委员会发布了一份理赔指导文件,指导保险类企业针对这一具体事件做出特殊贡献。

因此,我认为,面对任何自然灾害,都需要政府、人民和企业等各个方面共同努力,携手渡过难关。

主持人:中国的企业与西方企业可能存在差异,因为在我们的文化中,本身就蕴含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我曾读过一本关于南通近现代人物张謇的传记。张謇走的是"实业救国"的道路,他的企业经营得非常成功。但更重要的是,南通人乃至许多中国人了解张謇,是因为他对当地社会做出了巨大贡献。他兴办教育、建公共设施,甚至帮助当地建立博物馆、艺术馆等。他期望自己的企业不仅能解决当地就业问题,还能为整个社会做出贡献。我认为,张謇的故事是许许多多中国企业的缩影。因此,我们应该鼓励中国企业在确保自身运营的同时,积极承担社会责任。

观众:在灾后恢复和重建的过程中,中国制度是如何统筹规划,既解决当前问题又考虑长远发展,从而实现自然灾害应对与经济社会发展的有机结合的呢?同时,中国制度又是如何更有效地协调政府、市场和社会三方面的作用,以形成应对灾害和推动发展的强大合力呢?

张维为:我给你举一个我亲自参与的例子。当时,我作为翻译参与了长江三峡工程的建设工作。三峡工程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防范长江百年一遇的洪水。我曾陪同李鹏副总理前往埃及考察阿斯旺水坝、去美国考察胡佛大坝等工程。在考察过程中,他反复询问了许多问题,其中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做好防洪工作。这正是你所说的将抗灾融入整个工程设计中一并考虑。

当时,关于三峡工程最有争议的一个问题就是造价过高。按照当时的价格计算,大概需要两千到三千亿元人民币。虽然现在看来这个数目也相当庞大,但它是可控的。李鹏当时有一个观点,他根据我们的测算指出,如果遭遇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灾害,其造成的损失将远远超过这个造价;如果我们能够防范百年一遇的洪水(实际上我们经历更多的是二十年一遇的洪水),那么每次二十年一遇的洪水灾害所造成的损失大约是一千五百亿到两千亿元人民币。

现在来看,三峡工程完成后,尽管每年仍有洪水灾害发生,但再也没有出现过像1998年那样的严峻挑战。这就说明三峡工程的防洪作用得到了充分发挥,取得了非常成功的效果,为我们节约了大量的资金。

在湖北省宜昌市秭归县拍摄的三峡大坝及三峡电站 资料图:新华社

范勇鹏:这位观众的提问其实触及了一个重要议题,即我们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所强调的系统思维。确实,灾难是一个系统性的挑战,因此我们的应对方案也必须是系统性的。中国之所以能在应对灾难方面表现出色,是因为我们在漫长的历史中逐渐形成了一种整体性和系统性的思维方式,使得政府、商业和人民等各个方面能够整合起来,共同解决问题。

在此,我推荐一本书,就是历史学家邓拓所著的《中国救荒史》。这本书虽然很枯燥,但资料详实,它详细阐述了中国历史上的饥荒情况。邓拓指出,中国是一个灾荒频繁的国家,从商汤时期开始,统计显示大约平均每六个月就会发生一次大灾,而由于史料不全,从汉代以后,大约每四个月就会发生一次大灾。因此,中国在历史的检验中逐渐形成了独特的思维方法和制度。

他总结了中国历史上的救灾主要有三种模式:一是天命观,即祭祀、告天,皇帝要自省和检讨,官员要罚俸,我们现在已不再使用这种唯心主义方法;二是消极救灾,即在灾害发生后通过赈济、移民等方式解决灾后效应;三是积极救灾,这种方法非常宝贵,在人类历史上也颇为罕见。积极救灾包括:改变人与自然的关系,如通过水利工程来应对,这是中国历史上的独特做法;二是建立仓储制度等,这是汉代之后中国非常典型的历史现象。这些措施旨在解决人与自然的关系,并优化社会结构等。

这些历史遗产至今仍对我们的思维方式产生着重要影响,是我们今天在面对灾难时能够运用宏观、系统性的统筹思维的重要基础。

主持人:刚才范老师提到了"积极救灾"的概念,这确实体现了中国制度的特色。多年来,我们在应急管理和救灾方面持续投入大量资金进行基础设施建设,这是天量级的投入。当强降雨或台风等灾害预报来袭时,地方政府都严阵以待,许多地方政府的领导甚至彻夜无眠,全部在指挥部协调各方面的信号,确保一旦灾害发生能够第一时间进行救援。此外,灾后的重建工作也早早地开始协调各方进行,整体态度非常积极。

美国在应对灾害时的消极态势反映了他们制度中的问题。反过来,中国能够做到积极救灾,这恰恰体现了我们制度的优势和文化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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