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23年刚回家男子:姐姐被1.7万元卖给老汉囚禁多年!疑遭性侵所生孩子下落不明(2)

2025-04-14 16:17  大河报

饭桌上我们喝了不少酒,他很意外也很感慨,我丢失多年还能够找到家。当年他们也寻找过我,但没结果。我问了许多关于母亲的事,但舅舅似乎不太想提起,在不断追问下,我知晓自己在古田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名叫林晓芸,1993年出生,比我大3岁,是母亲和前面的丈夫所生。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其实不想让你们下一代再刨出来了。"在舅舅口中,母亲和我生父认识前,就在古田结了婚,当年离开福建去往江苏时,没有离婚,留下了2岁的女儿在老家,并在这种状态下有了我。

我打算和姐姐见一面,但舅舅劝我最好别找,"那孩子命不好,她精神状态不是很正常,现在和一个50多岁开摩的老汉在一起同居,听说是被卖过去的"。

(林晓芸所在的土窑 受访者供图 )

见到姐姐的那天,可能是我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

4月5日,舅舅辗转打听到了姐姐的住址,她在古田县城东的一个村子里,我们见到她时,被关在老汉家的偏房。

说是偏房,其实是个10平方米左右的农村土窑,破损的木门从外面被插栓锁住,推开时吱嘎作响,墙上的小窗被木板钉死,仅留了一条缝隙。屋内土墙发霉,开门时房梁还会往下掉渣。房间里堆满杂物,地面上腐烂的食物、烟头和排泄物混在一起,踩上去有些滑腻,散发着酸臭味。角落里的木板床上没有任何铺盖。

姐姐裹着破棉袄坐在墙角的木板凳上,眼神空洞。我叫她"姐",她没什么反应,只是含糊嘟囔,听不懂在说什么。

当地村民说,这疯女人来这边四五年了,只见她出来过几次,是被老汉驮着。

老汉向我辩解,林晓芸来这里时自己是给了钱的,还给过镯子,并且在村里办了酒。

我以弟弟的身份报了警,理由是:拐卖拘禁并虐待妇女。村里这时候围观了很多人,窃窃私语讨论着。

我和老汉吵了起来"你把她这么关着,过的还不如狗",他反怼我"你早干什么了,凭什么来管"。他当着警察的面称,林晓芸脑子有病经常发疯,他是从林家把她买来的,当时花了1.7万元。

老汉虽承认支付1.7万元,但在他的认知里,他觉得这是彩礼钱,而不是人口买卖。老汉还说,林晓芸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清醒的时候她说过,自己曾经被侵犯,生过一个孩子。

警方做了问询,让我将姐姐带离暂时安置,没有当场带走老汉。

我找到了姐姐在古田的同姓亲戚,将她暂时安置,但他们没人愿意接这个"烂摊子"。

性侵和产子传闻

为了弄清楚姐姐的遭遇,我走访了四五十人,这些故事是我从村民嘴里一块块拼凑出来的。

姐姐2岁时,母亲(也是我的母亲)疑似精神问题走失,从福建到了江苏。母亲在当地认识了我的生父,两人在婚介所相识,同居后有了我,母亲的病情也在父亲照料下好转。

我走丢那年,母亲精神崩溃,病情复发彻底疯了,她没有在古田县停留,四处流浪找我,但因为精神有问题,直到多年后被某救助站送回了原籍,古田县老家的亲属才知道她的遭遇。

姐姐的父亲沉迷赌博与不良社交,在她成长中,鲜少履行父亲的责任。姐姐19岁那年,她的父亲和奶奶相继去世,亲戚们把她当累赘,没人愿意管她。

在走访中,有邻居隐晦地对我说,姐姐生过一个孩子,但目前下落不明。"她肚子突然大了,孩子生下来就被抱走。"我问是谁干的,对方只说:"木房子不隔音,听到过撕扯和喊叫声。"

这和摩的老汉说的一些情况基本相符。我内心愤怒,知道村里人说的话不能全信,我想找证据,但只凭我自己一人力量有限,无法查实姐姐具体遭遇。我尝试过寻找姐姐孩子的下落,如果能做DNA比对,一切都能明了,可我一个外地人,想找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孩子,谈何容易?

立案

我联系了古田县民政局和妇联,希望姐姐能得到救助,妇联工作人员告诉我,他们已经向古田县公安局发函协查。

4月8日晚,古田县公安局将摩的老汉以及姐姐的一些亲属传唤至公安局。我从民警口中得知,公安机关已对姐姐被拐卖的事情立案调查,警方认为有犯罪事实发生,要追究刑事责任。

但对于姐姐是否曾遭到性侵并产子,暂时还没有调查结论。

后来不知道是民政局还是妇联的工作人员,把姐姐送到了古田县安康医院进行治疗,我作为弟弟签了字。医生告诉我,她身上多处褥疮,臀部溃烂严重。

有人问我:"你图什么?"

可能是我和姐姐流着一样的血,她是我过世母亲留下的血脉。儿时的经历,让我不能无视她的遭遇,她比我更加不幸。

我的想法很简单,惩罚作恶的人,给姐姐一条活路。(文中周明远、林晓芸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