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时光无情,能够消弭掉很多东西,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时光无法消弭的。比如说信念,随着时间的流逝,有些过去无能为力的事,反而焕发出了新的契机,重新找到了答案。
一起跨越了26年的案子,当时让人束手无策,可是26年之后,答案浮现出来了。
1994年9月4日的夜晚,对于江苏省东海县牛山镇英瞳村的村民来讲至今难忘。因为就在那天深夜,他们竟然听到村子里头有人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村民们循声而至,可是他们却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25岁的女性村民小园竟然身披被单趴在自家门外的马路上大声呼救。更重要的是床单上还渗出了很多鲜血,村民们立刻就报警了。
警方根据现场初步判断,小园是从家里爬出来的,受害人从家里面爬到院子里,再从院子爬出大门。
那么小园到底遭遇了什么呢?她又怎么会在家里头受伤,甚至顾不上穿衣服就逃出来了?
警察想询问小园,但是小园已经非常虚弱,难以开口。幸好120来了,小园被送到了医院。
侦查员也就一起跟去了,路上从小园的只言片语当中,听到了一个让人震惊的案发过程。
小园表示,当时她正在自家浴室里洗澡,突然她听到客厅里头似乎有一些异响,由于丈夫在外地工作小园独居,所以她格外紧张,立马就问外头是谁?
可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了一条缝。然后一个陌生男人把门推开开始捂她嘴,她没办法只好剧烈的挣扎,可就在这个时候,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她感受到了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那男子拿刀行凶了,再之后,那男子跑出浴室不见了踪影。而小园呢,只能忍痛拉着被单裹上自己爬向屋外求救。
案发过程竟然如此凶险,那么这名男子是谁?他为什么会跑到小园家里头来行凶呢?小园认不认识他?
可惜的是,说完这些小园几乎就陷入了昏迷,医生立即为小园进行了抢救手术,遗憾的是被推入手术室的小园却再也没有醒过来,由于失血过多,她的生命被永远定格在了25岁。
从案发到小园离世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小园的家人悲痛不已。
而接警的警察更是非常震惊,因为从小园的描述来看,这个歹徒实在是太过凶残。但遗憾的是小园离世了,警方无法了解与案件相关的情况,也永远无法从小园这知道更多的凶手信息,这下怎么办呢?
1994年,当时没有道路摄像头,也没有什么大数据搜索,更没有什么人像比对。一切高科技手段为零,仅凭小园临死前的口述,想必困难重重。
首先办案人员回到了案发现场,因为他们坚信,在这里一定留下了重要的证据,那么在现场,警察发现了什么呢?
在现场足迹、指纹通通没有,但是却另外发现了几样东西,首先是个女士挎包。
案件记录显示当时这个挎包是在院子东南角被发现的,当时包是敞开的,包里头竟然还有1000块钱,现金还在。
办案人员还发现浴室门框处的地面掉了一根金项链。除此之外,在浴室的墙面,警方还提取到了不少血迹。其中有一处是遗留在墙头石头上,这个血迹保存下来了,特别完整。
现场的物证搜寻到此结束,那么这些物证能给出什么线索呢?
案发于1994年,那个时候的1000块钱是什么概念?那年全国职工的平均工资每个月不过400块钱,所以1000块绝对是巨款。歹徒连这1000块钱都不要,金项链也不要,这已经说明问题了。
凶手求财的动机初步可以排除了,那么接下来该向哪个方向深入调查呢?
事实上小园当时的情况,也引发了周围群众的一些猜想。而从案发的第一现场以及小园求救时的状态来看,警方也怀疑凶手是不是存在性侵之类的动机。
但是很快法医就给出了检验报告,结果表明,小园遇害前并没有遭受其他的侵害。
这么一来事情就显得更为复杂了,因为一排除了为财谋命,二排除了性侵作案。剩下的作案动机不外乎两个,情杀或者是仇杀,这就涉及到小园平日里的情感与生活了,看来得深入调查。
这一查呢,警方就发现小园年纪虽然不大,可身份不寻常,生活状态更有些不一般。
首先是小园的职业,经过调查她是当地一个工厂的会计,主要就是负责厂里的财务工作,这让办案人员猜想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她是会计,财务方面出现问题,有人不想账目公开或者是其他的情况?
为了搞清楚具体情况,办案人员专门到厂里核实了账目,对相关人员采取了调查。但是最终没有发现异常的情况,也就是说小园因为工作与人结怨的可能性很小。
这下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情感恩怨。可是25岁的小园已经结婚了,她会有什么情感恩怨呢?
调查结果比较出人意料,办案人员发现小园在婚前有个男友,后来分手了。可奇怪的是,由于小园的丈夫在外地工作,所以小园竟然跟这位前男友还保持着非常密切的来往,甚至还有钱财方面的合作。
这就让人不得不有一些怀疑了,是不是这位前男友跟小园产生了什么矛盾?又或者说会不会是小园的丈夫发现了这件事,从而对小园产生愤怒甚至是恨?
于是,办案人员首先就锁定了小园的丈夫,要说明的是小园出事之后,她的丈夫也第一时间赶回来了,但是观其言行似乎相当正常。
更重要的是,警方通过外围调查发现,小园的丈夫虽然工作在外,但是对小园的感情却很好,不存在作案动机。警方只好暂时先排除了他的嫌疑。
于是接下来警方就把重点放在了小园的前男友身上。
这个与已婚前女友保持密切交往的男子会不会有什么异常呢?
然而通过调查,她前男友在案发的时候,有好几个证人证明,根本就没有作案时间。
这下情况就复杂了,从谋财到仇怨再到情感纠葛,所有可能的动机全都被排除了,案件一下就陷入了僵局。
说实在的,这时候办案人员是相当气馁。因为这个案子随着小园的逝去,能得到的线索本就少得可怜,所以他们才从作案动机入手开始排查,可是几种动机居然全都不成立,这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这时候,办案人员的目光重新投向了留在现场的那一片血迹,血迹当中会不会留有什么秘密呢?
虽然DNA鉴定技术诞生于上个世纪80年代,可是直到1994年,DNA鉴定技术仍然并不成熟,更没有应用到我们国家的刑事案件侦破工作当中。
所以面对这些血迹,当时的办案人员能做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查血型。大家都知道血型一样的人太多了,血型也不能鉴定出是谁的血,可是办案人员仍然想搏一搏,哪怕那微小的可能,万一是凶手留下的血迹呢?万一凶手跟小园的血型不一样呢?
更重要的是,万一查出了凶手的血样,并且在未来的某一天,这个血样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很快血型检测工作就开始了,而奇迹也真的就出现了。
死者是AB型血,但是血迹中除了AB型血,还有一个A型血,可以说极大的可能,这个A型血就是凶手留下来的。
按照当年的技术,这份血样确实起不到什么作用,但是在办案人员别无他法之际,似乎觉得这份血样必须得完整保存好。他们相信,随着时间的前进,随着社会的进步,这份血样迟早能够起到重要作用。
于是办案人员将当年留有嫌疑人血迹的这块墙面取下来进行了封存,不得不说,当年的办案人员确实有先见之明,时至今日,相信大家都知道DNA技术早已经被普及了。
现在别说靠DNA比对凶手本人了,就连祖源关系都能检测出来。所以留存这个墙面真的是太重要了,它将是破案的唯一希望了。
时间来到了2016年,距离案件发生已经过去了22年,这个墙面也封存了22年。时间虽久,但是他们破案的决心从来没有变,他们既兴奋又小心翼翼地打开了密封包,准备提取。
可是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傻眼了,22年了,时间太长了,长到他们没有想到曾经坚固的墙面竟然都松散成了粉末,而这些粉末恰恰就是提取血样最大的阻碍,因为它们会成为杂质,影响样本的检测结果。
这下就难办了,好不容易留了22年,难道都白留了,技术人员要怎么才能从墙面的粉末当中提取出有效的DNA?
检测样本虽然难度大,但是也并非不可能。为了成功,技术人员查阅了很多种方法,最终经过多次提取以及多次检测,终于他们在样本当中查出了一个属于男性的DNA。
很快,技术人员就把信息输入到了DNA库当中进行了比对。但是最后只能说非常遗憾,库中并没检索出与之相对应的DNA信息,也就是说,嫌疑人的信息并没有收录在库当中。
其实这个结果办案人员预设过,毕竟信息库当中留存的DNA数据还非常有限,第一次就比对成功,那概率确实比较小,但是他们不放弃。
这个月没比对上,那就下个月再来,今年没找着,那就明年再继续,只要这份DNA信息在,凶手就不可能永远逍遥法外。
从2016年开始,这样的对比持续了四年,直到2020年2月26号这天,大数据库终于给出了一条让办案人员极度兴奋的消息。
没错,比对出结果了,那嫌疑人到底是谁呢?
信息表示,一切的结果都指向了家在宿迁市沭阳县的男子仲某。
仲某,他是谁?当年真的是他杀害了小园吗?当年办案人员推断过,凶手应该跟小园有过恩怨纠葛,这个仲某难道跟小园有过什么往事?
办案人员重新翻开了卷宗,可是当年小园的所有关系人中,根本就没有仲某这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呢?仲某的作案动机到底是什么?看来一切的答案都得要仲某本人来作答了。
3月2号,连云港市公安局命案攻坚指挥部发出了抓捕指令,办案警察迅速出击,顺线追踪,蹲点守候,最终在沭阳县龙庙镇一路边将犯罪嫌疑人仲某抓获归案了。
这一刻距离小园被害已经过去了26年,仲某或许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也没能逃脱警方的追捕。
到案之后仲某显得很沉默,似乎内心仍然在挣扎,但是几天过后,他终于绷不住了。
仲某终于承认了,1994年9月4号夜晚,他闯入小园屋内将小园杀害的事实,总算是认罪了,但是原因呢?仲某跟小园有什么过节吗?
让人没想到的是仲某说出的一切,太过于出人意料了。仲某表示,一切还得从他的人生经历说起,1994年仲某,二十多岁,已婚,有俩孩子,可是仲某却无法担起家庭的重担。
面对压力,仲某想的并不是怎样多做工作多挣钱,反而产生了不劳而获的心理。想法产生之后,仲某说他很快就付出了行动,并且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离开了家乡,骑车去了附近的东海县物色目标。
仲某承认在他来到东海之后,先后偷窃过好几次。时间很快就来到了1994年9月4号这天,仲某又到了东海,并且到了小园所居住的牛山镇,一户独门独院的房子,这个房子正是小园的家。
如果只是为了偷窃,仲某为什么要残忍地夺取小园的性命呢?并且还有一个矛盾,那就是小园遇害之后的金项链,1000块钱现金不都还在现场吗?如果仲某的初衷是偷窃,他又怎么会丢弃那么贵重的东西而不顾呢?
仲某说他没想到,他弄出来的声音太大了,大到小园都听见了,受害人听到了就惊叫,仲某说,他听到小园一叫就明白自己被发现了。
他心里很慌,于是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咬着牙推开了浴室的门,为了阻止小园继续呼救,他首先捂住小园的嘴,可是小园并没有轻易放弃,仍然努力自保。
捂小园的时候,手指头塞到受害人嘴里了。就是这个举动,让小园趁机咬伤了仲某的手指,仲某一看自己受伤出血了,他瞬间变得更加疯狂了,最后他重伤了小园,再然后周某打算逃跑。
事实上仲某表示当时他心里挺慌,所以只看了包的外层,拿走了那里的几十块钱,剩余的那1000块不是他不拿,而是放在底层,他没看见。至于金项链,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仲某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浴室门口的那条金项链。
最后仲某带走的就是这几十块,可为了这几十块,就让小园失去了宝贵的生命,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幸好办案人员二十多年来一直在坚持,同时还那么有预见性地留下了血样,这才有了有利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