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吃尽生活的苦!厨师转型做播音,靠讲故事月入两万撑起四口之家

2022-09-28 11:52     今日头条

我,从小厌学,15岁当厨师,吃尽生活的苦,靠讲故事撑起四口之家

我叫宋大宝(@宋大宝讲故事),今年27岁,做有声演播这行已经快三年了。平时我就在自己家工作,主要给几大音频平台录制有声小说。踏入这行之前,我做过近十年厨师,还在老家摆过地摊、开过面馆。为了生活,我一直在尝试各种副业,包括婚庆主持、餐厅驻唱、健身教练......结果钱没挣到多少,病先找上门了。

24岁那年,我被查出患有强直性脊柱炎,这个病号称"不死绝症",稍微劳累点的活儿基本都不能干了。我想转行,又苦于没有文凭。走投无路之际,我抓住了有声演播这根救命稻草,在负债累累的情况下买了录音设备,做梦都恨不得在练习发音。

三年时间,我的声价从60元一小时涨到了200元一小时,月收入超过两万。作为一个男人,我重新撑起了家庭,也有了更多时间陪伴老婆孩子。

我把家里的一个房间改造成了隔音室,平时会在这里录音。

二十多年前,我就是因为父母去外地打工才变成的留守儿童。我1995年在甘肃陇西县出生,那里的环境跟电影《隐入尘烟》的场景很像,都是黄土厚沙,田地广袤。我们村以前特别穷,在我三岁的时候才接上自来水。为了挣钱,父母叔伯那辈人都早早地去了外地打工,留下我和哥哥、堂哥交给爷爷奶奶照顾。

我们兄弟几个同吃同睡,放学了就在家门口踢沙包、跳绳、捉迷藏,不懂事的年纪,倒也没觉得到留守儿童有多孤独。小时候我特调皮,一天到晚嘴皮子不带停,该说不该说的一股脑往外倒,渐渐招来左邻右舍一些长辈的嫌弃。他们老是训我,"怎么这么多话,少说两句不行吗?" 不受待见久了,我的性格变得内向很多。

爸妈当时在湖南做厨师,别人放假的日子正好是他们最忙的时候,一年到头我们也难得见上一面。好不容易等到他们回来,待不了几天又急急忙忙地走了。失落是难免的,但我从来不在人前表露,都是等他们走了自己找个墙角,或者躲进被窝里偷偷哭。

8岁那年,我爸从湖南带回一台大彩电,颇为得意地告诉我:咱们家是村里第一户买彩电的。我觉得特别神奇,把那么大的一个卫星锅放到房顶,就可以看到《西游记》、《射雕英雄传》,一共好几十个频道。我很喜欢看《天天美食》这种做饭节目,经常套上大人的围裙,偷偷戴上爸妈的厨师帽,自己去做手擀面。那时候我才八岁,个头很矮,站在小板凳上勉强能够得到案板,现在想来样子非常滑稽。

2003年春节,父母带我(左一)和哥哥去照相馆拍的合影。

相比之下,我在学习上就没这么大的热情了。数学成绩还说得过去,语文靠死记硬背也能勉强达标,英语却连40分都上不了。以至于英语老师经常打击我:"一门不行,满盘皆输。你这样是不可能考上好学校的。" 我那时候很气愤,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否定别人的命运啊?可惜愤怒并没有转化为学习的动力,反倒让我越来越厌学。

初中最后一个寒假,父母让我去湖南跟他们一起过年,本想着过完年我回去能安心读书。然而当我见识到老家没有的吃喝玩乐之后,说什么也不愿意回学校了。在我的犟脾气面前,爸妈的劝阻显得苍白无力。可能也是因为缺席我的成长心中有愧,他们最后还是妥协了,同意把我带到酒店后厨打杂。

那年我15岁,由于之前营养不良,面相看起来比同龄孩子小很多。为了规避招童工的风险,酒店头一年连工资都没给我出,规定我只能待在后厨,不能跑到前台被客人看到。我当时年纪小,钱不钱的不在乎,好不容易享受到学校之外的自由,每天只知道嘻嘻哈哈,对未来也没有任何规划。

右边是我,一看就是小孩模样,酒店同事都喜欢跟我闹着玩。

在我年满16周岁之后,酒店每个月给发900块工资,我妈还额外给我100块零花钱。除了买生活用品,剩下的钱我基本都拿去了网吧上网。我妈总是叮嘱我,"你可以丢自己的脸,不能丢我的脸。咱们一家人都在这上班呢,你要天天在会上被人说,我脸上挂不住。" 这句话我记得很牢。为了不被领导说,什么活儿都抢着干,经常被评为月度优秀员工。这样一来,每个月又能多两百块奖金。

随着年纪的增长,青春期的情感开始萌动。我对游戏渐渐没了兴趣,每天净想着怎么约女孩子出去玩。每次在感情上一受挫,我就会在QQ空间里转发那些青春伤痛文学。为了让自己更有吸引力,我下了班就在宿舍里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有阵子还迷上了bbox,在厨房切菜扫地的时候,嘴里也吧啦个不停。

那一年酒店年会,厨师长问有没有人要上台表演节目,眼看整个厨房都没人报名,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了出来。没想到我爸非常支持,还特地给我买了音箱和话筒。正式登台的时候,我的手和声音都在颤抖,最后只拿了个鼓励奖。对我而言,这已经是很大的突破。凭着对音乐的一腔热情,我还花500块巨资买了把吉他,一有空就在宿舍里自弹自唱。

厨房其他同事下了班该吃吃该喝喝,要不就是打牌打游戏。在他们看来,我这个人有点不合群,兴趣爱好、说话方式都跟大家不太一样。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相反,还从这种差异中咂摸出一丝隐秘的优越感。表面上我依旧腼腆内敛,内心深处却不禁为自己的"与众不同"感到自豪。

在酒店打工那几年,我经常以吉他为伴,几乎每年年会都有表演节目。

我在这家酒店待了整整三年,手艺进步不小,就是工资没怎么涨过。2013年,我跳槽到舅舅工作的酒店,职位从学徒工变成厨师,工资一下子涨到3800元。就在我刚跳过去还没高兴多久的时候,家里突然出了变故。湖南人是出了名的爱嚼槟榔,我爸在那边做厨师也入乡随俗嚼了十几年,没想到因此得了口腔癌。

回到甘肃之后,我陪他去兰州肿瘤医院做放疗化疗,效果都不太好,更先进的生物疗法我们又做不起。后来,我爸严重到说不了话吃不下饭,整个人瘦到脱相,只能用鼻饲管输营养液。晚上睡觉他都疼得满地打滚,确诊第五个月就去世了。爸走的那天,我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就长大了,从一个男孩变成了一个男人。我知道,自己失去了世界上最大的依靠,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活着了。

我和老爸为数不多的合照。

在我爸去世三年后,家里的债终于还得七七八八。2017年初我哥结婚,摆酒加上彩礼又欠下七八万,我每个月都会给我哥 2000 块钱帮他减轻压力。半年之后,我妈说我给家里帮了不少忙了,是时候为自己做打算。从那以后,我每个月只用出500块钱孝敬母亲,剩下的都存起来。

到2017年年底,我手头已经攒了两万块,也有点不想再当厨师了。这行的薪资天花板很低,据我了解,身边干了十几二十年的厨师长、行政总厨,月薪也就一万左右。有了这个想法后,我就辞掉工作回了老家,想着明年二三月份再去大城市找找别的工作。

那几个月过渡期我没闲着,在老家的健身房找了份卖卡的活儿。上班第二天来了位新同事,是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生,她有事没事老喜欢逗我,我对这种开朗型的女生很有好感,一来二去便走到了一起。后来,我俩又因为看不惯领导区别对待员工一起离职。两个失业青年一合计,不如自己创业做个小生意。想来想去,我们想到了摆摊卖泡椒凤爪,也算不浪费我做了几年厨师的手艺。

大西北的冬天很冷,每次出摊我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们每天在寒风中摆摊好几个小时,冻得手指头都发麻。单从销量来讲,生意其实并不差,可能我天生不是做生意的料,始终狠不下心以次充好,或者加些添加剂来压缩成本。

生鸡爪 14 块钱一斤,加工好的泡椒凤爪我卖 25 块钱一斤,扣除掉人工、调料成本,还有生熟的折旧比例,利润空间微乎其微。卖了两个多月实在挣不到钱,我们俩只能放弃了。

摆摊不成,我们又张罗着开了家面馆,生意刚开始挺好,偏偏我们房东是个爱喝酒的光棍,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净来店里找麻烦。都说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我不想跟他正面冲突,忍让的结果就是客人越来越少。两个月后,面馆倒闭,我们总共亏了三万多。

面馆刚开业时的照片。

青黄不接的节骨眼上,我女朋友怀孕了。买婚房对我来说简直比登天还难,多亏老婆做思想工作,岳父岳母不但没为难我,还借给我11万,帮忙在县城搞定一套房子的首付。

为了有个稳定收入,我找了本地一家酒店继续做厨师,去了才知道给我主持婚礼的那个小伙以前就是店里的凉菜师傅。我自认为普通话比他标准,还有才艺在身,再说句不要脸的,我长得还比他帅一点,既然他可以吃这碗饭,我凭什么不行?

酒店每个月放两天假,这两天充分利用起来的话,我可以主持四场婚礼,一场婚礼按300块钱收费,一个月就可以多1200块钱收入。这么一盘算,我立马开始行动。网上有很多免费的教学视频,我每天下了班就在酒店的舞台上练习站位,背那些婚礼主持人的套词,琢磨怎么说话更有感情和腔调。

断断续续练习三个月后,我离开了酒店,拜了一个我们本地做婚庆主持挺有名的人为师。借助他的资源,我正式迈进这个行当。主持第一场婚礼的时候,师傅就坐在台下看着,紧张得我手心直冒汗,幸好套词已经背得滚瓜烂熟,整场没出差错。从那以后,我每个月都能接三到五场婚礼,到手大概两千多块。

为了再多挣点,我又拿起了吉他去音乐餐厅驻唱,每天晚上跑两个场子,从七点唱到九点,唱两小时能挣个140块钱。驻唱加主持,这两项副业一个月加起来就有五六千的收入,比在厨房拿那3500的死工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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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音乐餐厅驻唱的视频。

随着孩子出生,我肩上的压力一下子又大了。好巧不巧,之前去驻唱的那家餐厅因为效益不好要关门,为了还房贷,我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结婚前欠下的债还一毛都没还上。2019年5月,我觉得还是得出去打工,决定先跟亲戚去杭州闯一闯。

动身前的一个月,我连着几天晚上都觉得腰背疼得厉害,半夜疼醒以后,感觉整个背像被灌了水泥一样僵硬,老婆帮我按摩也没用。去医院检查完,医生看着CT说:你这完全不是20多岁该有的腰椎。再结合基因检测和家族病史一看,确诊了我得的是强直性脊柱炎。

这病在民间又被称为"不死绝症",不能久坐久站太过劳累,明星张嘉译和周杰伦都得是这个病。目前医学界没有能根治的特效药物,只能通过有限的手段控制缓解。主流的治疗方式是打生物制剂,一针七八百,效果也就维持个一两周。这对我来说肯定不现实,最后我选择了更经济实的针灸和蜡疗,半个多月后感觉稍微舒服了一点,立马按照原计划去了杭州。

杭州的夏天很热,我的工作又是在一家大厂食堂做厨师。厨房温度平时都在 40 度以上。里面的锅特别大,每天要炒500人的餐,从早上六点一直忙到晚上七点。每个人都汗如雨下,衣服湿了干,干了湿。要是碰上抽烟机出故障,再炒一个配辣椒的菜,那真的就跟待在火炉里头一样。

干了没几天,我的脊柱炎毫无意外地复发了,每天按时按点吃止疼药还是疼到不行,炒几个菜就忍不住在台子上趴一会儿。有个四川大叔人特别好,见我腰疼翻不动锅了,会过来帮我炒一下。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躺在床上还是疼得睡不着,那种疼带有一种空虚之感,我们土话管这叫"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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