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审期间,劳荣枝称自己没有参与杀害这两位女性被害人,在她离开现场时,二人还未被杀害。
她说自己当时非常害怕,"我的尖叫声比梁某某的还大",离开前,她还求法子英不要伤害她们。
检方向她展示案发现场的照片时,劳荣枝将头转向了另一侧,闭上了眼睛说道"不要给我看","现场很残忍"。
在去年庭审时,检方披露了一起发生于常州的案件,遭抢劫的两人也是目前所知仅有的幸存者。法子英被捕后曾提过这起案件,但当时未查实,受害人也未报案。劳荣枝被捕后,主动供述了这起案件。
两位幸存者的口供指出,劳荣枝配合法子英完成了绑架行为。她将坐台时认识的客人刘华(化名)骗到出租屋,法子英持刀威胁,将他控制住。刘华说,二人配合默契,绑架过程中交谈不多。
刘华被迫给妻子打电话,要求她送钱过来,劳荣枝去取钱时,法子英曾嘱咐她,如果她两个小时之内没有回来,会杀掉这个男人并逃跑。
刘华的妻子被劳荣枝带回出租屋后,也被控制住了,她说,看到法子英试图加害丈夫,便拼命祈求,最终二人被放走。
劳荣枝在庭审期间说,到了常州之后,她原本希望不要继续作案,能在这座城市长久生活下去。但法子英强迫她每天报备自己的行程和认识的客人。
案发之后,二人分开逃亡。劳荣枝说,他们通常会约定在某个城市的第一人民医院见面。在没有通讯工具的情况下,第一人民医院是每个城市都会有的地标建筑,且人员相对复杂,对他们来说更为安全。
他们不会重回作案的城市,不敢去深圳、上海这样的发达城市,那里不适合过隐姓埋名的逃亡生活。他们把重庆作为"安全屋""大本营",从不在那里作案,"这样才能在重庆好好过下去"。
劳荣枝说,逃亡过程中不仅有被追捕的恐惧,还有来自法子英的压迫。她说自己曾多次提出不要继续作案,希望和法子英分手,都被他以家人的安全作为威胁。她称自己经常遭受法子英的殴打,数次堕胎,甚至在堕胎当天,还曾遭法子英强行发生关系。
【3】"雪莉"
1999年,法子英和劳荣枝在安徽合肥实施了最后一次作案。劳荣枝化名"沈凌秋"在合肥"三九天都"歌舞厅坐台,物色绑架对象。
他们选择了35岁的殷建华。7月22日上午,劳荣枝打电话将他喊来出租屋中,法子英将其控制住后,威胁他交出财物。
为了恐吓殷建华,法子英还将一名街边木匠陆中明骗来家中,当着殷建华的面,将他杀害,并割下他的头,后将他的尸体放入冰柜中。
在法子英的胁迫下,殷建华给妻子写下字条,让她筹钱。劳荣枝还在字条上补充了一句话:"他的同伙一定会让我比那个人死得还快"。
7月23日,法子英来到殷建华家中向他的妻子刘某要钱,刘某以筹钱为借口让法子英在家中等待,随后外出报警。法子英被当场抓获,劳荣枝则从此逃亡,直到2019年在厦门被抓捕归案。
此案中,劳荣枝是否参与实施杀人存在较大争议。市场销售证明,22日有一名女子到旧货市场买了冰柜,由三轮车夫送货上门。但在庭审时,劳荣枝说自己不记得买过冰柜,也不记得购买冰柜的用途。
关于劳荣枝是否杀害殷建华,检方提出被害人的死亡时间是7月24日,而法子英在23日已被当场抓获。
法子英曾供述称,前往殷建华家取钱之前,曾将他的脖子用铁丝固定住,他嘱咐劳荣枝,若他没有及时返回,就拧紧老虎钳,杀死殷建华后逃跑。得知劳荣枝成功逃走后,法子英改口称是自己在出门前杀害了殷建华。
庭审时,劳荣枝否认杀害了殷建华,称自己在7月22日晚上就离开了,并给法子英留下字条:"亲爱的,我先走了,我会在家里等你,我爱你"。她说,这样是为了稳定法子英的情绪,避免他伤害自己的家人。
离开合肥后,劳荣枝一路去了武汉、河南。由于害怕被抓到,她只能坐招手即停的大巴,在车上睡觉。她说,在逃亡期间,她尝试了很多工作,"不需要身份证的我都愿意做"。
在厦门被捕之前,劳荣枝化名"雪莉",替男友在商场打理手表专柜。她在庭审时说,她总会在夜里两三点还睡不着,36岁时患上宫颈癌,把每天当最后一天过。
庭审现场,她向被害人及其家属表示了道歉。木匠陆中明的妻子朱大红提出了民事赔偿的诉求,但劳荣枝说自己只有3万元的存款,她说自己可以向曾经的同事发起众筹,以弥补对被害人家属的伤害。
劳荣枝多次表示对成为"雪莉"后的生活的珍惜,她炒股,学习绘画和钢琴,养着两条狗。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木匠陆中明的妻子朱大红和她相仿,丈夫去世时,三个孩子尚未成年,最小的只有3岁,朱大红没有改嫁,独自一人打零工,将孩子们抚养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