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中,植入设备失效还不是最糟糕的,因为还可能出现其他医疗问题。2007年到2019年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授权了一项对30名阿格斯用户的研究,观察到36个严重的和152个非严重的“不良反应”。比如有用户反映,使用阿格斯2代几小时就会感到头晕——这一副作用较普遍——而且在2020年初,他的眩晕情况变得更加严重。
而阿格斯设备的盈利状况也不容乐观。据格林伯格说,阿格斯设备在美国的售价约为15万美元,大约是其他神经调节设备的5倍。但即便如此,公司还是在亏损,“由于销售、监管人员、视力康复专家等所有开销,它并没有盈利。”
2019年7月,第二视觉公司称将逐步淘汰视网膜植入技术,为开发下一代针对盲人的脑机接口Orion扫清道路。第二视觉公司当时保证,“会继续支持阿格斯设备,就和过去一样。”
然而,据第二视觉公司的一名前工程师透露,“在那之后,我们并没有真正支持阿格斯设备。”他说,“我们不再销售,不再生产,甚至不再与它有任何关系。”
2020年2月,第二视觉公司高级研发总监出走,紧随其后的是首席执行官。3月,第二视觉公司解雇了大部分剩下的员工,并宣布“打算逐步减少运营”。最终,他们都没有向用户宣布倒闭的消息。
现在,许多神经植入技术都建立了起来,比如减少帕金森病患者震颤的深度脑刺激装置(deep-brain stimulator)等,其中最火热的当属脑机接口,埃隆·马斯克的Neuralink公司就是这一领域巨额投资的缩影。一些公司在尝试用脑机接口逆转抑郁症,治疗阿尔茨海默病,恢复人的行动能力,甚至承诺实现“超人认知”(superhuman cognition)。
创新过程中,失败不可避免。但当尖端植入设备失败,后果并不像翻盖手机因过时而消失这样简单轻松。随着“超人主义”(transhumanism)盛行,人们大谈“改造人”“赛博格”,我们是否已经对“增强”自身成瘾?阿格斯设备这个故事的意义可能在于,让我们警惕不要让任何硬件或软件绑架人类的发展。如果未来植入设备或脑机接口真正普及,人类整体由此增强进而能在更高维度探索世界,你能抵御住植入设备的诱惑吗?又是否会放任自己依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