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每年烟草纳税已过万亿人民币,而在新西兰,2019年新西兰烟草税收大约为20亿纽币——相比之下看似有点少,但同年新西兰政府财政总收入约为1160亿纽币,其中税收收入为851亿纽币,因此20亿也不算是个可以完全忽略的小数目。与此同时,奥塔哥大学的研究估计,与吸烟相关的入院和手术对医疗系统的年度财务影响为每年3~4亿纽币,因此可以说新西兰政府努力戒烟,并非是为了减轻医疗财政负担,是完全为了民众健康着想。
值得一提的是,新西兰的三大烟草公司分别为英美烟草公司(BAT)、帝国烟草(Imperial Tobacco)和菲利普莫里斯(Philip Morris),这三家皆为跨国公司,原材料也并非来自新西兰,因此新西兰禁烟并不会造成太多本土产业损失,故而遭遇的社会阻力要小些。
除了烟草文化和政府财政外,新西兰禁烟运动中的种族和阶级因素也值得关注。事实上在新西兰人整体吸烟率有所下降的今天,新西兰社会中的弱势族群——毛利族裔的吸烟率反而有所上升。
据统计,毛利人中,37%的女性30%的男性仍在吸烟;卫生部数据显示,肺癌是毛利妇女的首要死因,而毛利妇女的肺癌死亡率是非毛利妇女的四倍之高。
上图显示,新西兰亚裔的“从未吸烟者”比例高于欧裔(浅蓝色)和平均值(紫色),而毛利人与太平洋岛民吸烟者比例较大。
新西兰的毛利族裔普遍处于低收入阶层,由于缺乏其他较富阶层的关心,他们的儿童贫困率、失业率、犯罪率及高等教育率都十分令人忧心,而新西兰的烟民恰恰集中在这些毛利族裔和低收入阶层。另据新西兰媒体Stuff网站报道,低收入新西兰人支付的烟草税实际上比支付的所得税要多,结合上文的财政数据来看,新西兰价格高昂的卷烟看起来更像是在剥削穷人的生命健康来滋养财政。
因此,新西兰卫生部副部长Ayesha Verrall在这个禁烟提案中标注了六个“重点”,排在第一的就是“确保毛利人的领导和决策”,除了一定的政治正确因素外,也标志着这个禁烟政策是针对毛利人社区的一剂猛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