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园中柳,亭亭山上松。
客心殊不乐,乡泪独无从。
此刻,他认为自己是整个帝国最惆怅的人。他虽然出身弘农杨氏世家,他的曾祖、伯祖和从伯父都曾官至刺史,但他自己的祖父和父亲,却是名不见经传、未曾显达的普通人。他很早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在谈到身世时毫不忌讳地说:"吾少也贱。"
可是,家族的荣光他没分享到,家族的厄运他却逃不过。
受族兄杨神让牵连被贬官之前,杨炯正在经历一生中难得的官运上升期。他10岁应童子举及第,11岁待制弘文馆,就是在弘文馆等待任命。这一等就是16年,朝廷早把这个神童遗忘了。到27岁时,杨炯再次应举,才补了个校书郎的小官。30岁以前,他不满现状,说自己"二十年而一徙官",说官场倾轧,有志难抒,并发出"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的呼喊。但31岁时,他时来运转,被推荐为太子詹事司直,还充任崇文馆学士,开始仕途的一大跃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