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喝令把李凤姐带回行宫，赐李父三品官职，黄金千两，又要封李凤姐为嫔妃。李凤姐坚决推辞：臣妾福薄命微，不应贵显，恐于身不利。现在能伺候皇上，已经不胜荣幸之至。只愿陛下早日回京，以天下苍生为念，则臣妾心安，比爵位赏赐还感尊荣。
朱厚照点头答应，看到李凤姐一身黑衣，更显娇媚，也不强迫她换上宫装。李凤姐多次吹枕头风，让朱厚照早日回京，朱厚照终于下决心，择日还京，与凤姐并辔齐驱。至居庸关，风雷交作，李凤姐在居庸关关口看到了雕琢的四大天王像，横眉立目，顿感头晕目眩，从马上摔下来。
朱厚照连忙亲手把李凤姐扶起来，退出居庸关外，驻跸行宫。李凤姐在床上流泪苦劝朱厚照：臣妾自知福薄，不能伺候皇上，请皇上速速回宫。朱厚照说：我宁可舍了天下，也不忍舍弃你，我绝不回京。
李凤姐没几天就病死了。朱厚照很悲痛，把李凤姐安葬在关山上，用黄土封茔。没想到一夜之间，黄土都变成白色的，好像是李凤姐的阴灵不敢接受如此的礼遇。朱厚照想起来李凤姐多次的劝谏，说：小女子尚知以社稷为重，安忍背之？于是就终于结束了在外地游玩，回到北京。
现在居庸关外的关沟，行人都遥指白壤，还谈起朱厚照的艳史。
本文选自《客窗闲话》，清代吴炽昌所作。本书文笔质朴无华，叙事简明详练，书中故事曲折离奇，与《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鼎足而立的明清三大笔记小说。
